“别是你自己拿了主意,偷溜来儋州的。” “什么话?”程既屈起指节,在他额上轻敲一下。 “我愿意去何处便去何处,还能叫人绑了不成。” “况且,我在桌上留了字条,又吩咐星儿同他交代一声,样样周到,算哪门子的偷溜?” 他倒有道理极了。 “怎么?不肯叫我来?” “怎么会。” 谢执闭一闭眼,很轻地牵了牵唇角。 不得不说,能在此时瞧见程既,先时乱麻似的一颗心的确归了位。 “我只当阿拂取了药便回来。” “没想到她还带了你。” 顿了一顿,复又低声道,“原不想麻烦你同二哥的。” 程既牵过他的手腕,拿手指虚虚搭在脉门处诊脉。 “又说胡话。” “我若不来,转过年,你就打算这幅模样回京城么?” 他说着,伸出另一只空闲的手,轻碰了碰谢执眼睑上方。 “有几日了?” “六七日罢。” 谢执难得带了几分心虚,眼睛眨巴两下,小声道,“中毒第二日醒来……便瞧不见了。” 果不其然,又被敲了一记。 “生查子毒性如何,你自己心中难道不清楚?” 程既没好气地训他,“连个相熟的大夫都不往身边带。” “谢晏晏,你真是愈发有主意了。” “等来日回了京城,见着伯父伯母,我瞧你如何交代。” 这句算是戳了谢执的软肋。 “小程哥哥,” 这人摸索着拽住程既衣袖,眼巴巴地告饶。 “我知道错了。” 程既岿然不动。 “先前事出突然,我又笨……哪能同你一般料事如神?” 神色略有松动。 谢执抬起手,按在眉间,朝着程既的方向微微仰起脸,极可怜地又唤了一声。 “嫂子。” 音拖得长长,娇气得很。 “你有法子替我治眼睛,对不对?” “现下肯叫我帮忙了?” 程既将落在他脉门上的手指收回,恨恨地拿手指在他眉心点了点。 “来时那股谁也不靠的硬气样子呢?” “若不是阿拂机灵来送了信,你这双眼还能要?” 谢执原要躲,偏被人吃准了看不见,按了个正着,只得乖乖认罪。 “我真知道错了。” “小程哥哥大人有大量,别同我计较。” “待好了,我回京中去,还替你摘酸莓子吃。” “当真?” 程既挑了挑眉,扬声朝外间道,“阿拂,可听清楚了?” “替你家主子记着,不许他赖。” 阿拂先前得了程既的吩咐去煎药,方才煎好,掀了帘子进来,眼巴巴候在一旁。 “阿弥陀佛,” “堂少夫人,您快快将公子治好了,阿拂年年替您摘都行。” 方才她注意到谢执目盲之事时,惊惶之下,几乎骇得脸都白了。 亏得有程既在旁,诊过了脉,只称毒虽凶险,却有可退之法,拿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