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慢慢向下去,身下人勉力挣动两下,眼中雾蒙蒙一片,长睫湿漉,像是被人欺负得狠了,连眼尾都泛起胭脂似的红。 “哥哥,”他听到谢执开口,声音很轻地,微微颤抖着唤他。 “我怕疼。” 那双水墨似的眉眼中含了雾气,朦胧地看向人。 谢执唤过他许多次。 少爷,周潋,或笑或嗔,音调各自不同。 却从未有过这一句“哥哥”。 周潋几乎要叹出口气来。 他该认了命,自己从来拿这人没法子。 只一句“哥哥”,他便没什么不肯依的了。 手指换了方向,床榻之侧,大红幔帐簌簌地动。 周潋蹙着眉,一点一点地沉下/身,头低着,亲在那人唇角。 眼尾有泪珠很轻地滑下去,被他噙在口中,苦里又莫名泛着甜。 “如了阿执的愿,” “怎么还要哭?” 唇被咬得泛红,齿痕宛然,像是春日里的早樱。 那人偏过头,湿漉漉的长睫微颤。 “这样也疼。” 怎么会有人这般娇气? 周潋忍不住要笑,身体动了动,又倒抽一口凉气。 于是换成了苦笑。 “那怎么办,”他吮去谢执眼睫上挂着的泪珠,“心肝儿,” “你忍一忍。” “头一回,大都如此。” 话音刚落,身下人猛地挣扎一下,“少爷倒清楚!” 醋倒是换了人酿。 周潋拿指腹很轻地点了点他后颈那一粒殷红的痣,直到这人乖了,才咬着他的唇,低低笑一声。 “书中自有颜如玉。” “阿执不晓得吗?” 床幔里,映出身下人颊上胭脂红绯,雾似的长睫密密地颤,停了不知多久,那人又开口,娇气极了似的抱怨。 “怎么还没结束?” 若非时机不对,周潋当真想将人押去好好读一读书了。 谢执还未了,如何结束? 他咬着牙,勉力笑着,在那人耳侧教道。 “好阿执,若要结束得快些,” “你再唤我一句哥哥,来听一听。” 那人不肯,连耳廓都红了一片,偏过头去,再不肯听他开口。 周潋拿话哄着,一点点骗人。 “唤一声,便能少受些疼了。” 不知过了多久,那一声心不甘情不愿的“哥哥”才堪堪入了耳中。 细白的手攥在大红的幔帐之上,只一瞬,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周潋笑着,俯身下去,珍而重之地亲在那人眉间。 为了这人,他从来都是做什么也甘愿。 他将这人容纳进身体里,自这一天始,永永远远,谢执都只会是他一个人了的。 多么好。 第109章 府衙狱 细雨淅淅沥沥,落了整一夜。 红绳不知何时松脱开来,胡乱绕在纤细手腕上一圈,腻白皮肉上红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