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七现在就很恨司阑这种喜欢默认的表现,崩溃地说:“真是园长?” 司阑依旧不说话。 蔺七坐在自己之前坐下还没凉透的那张凳子上:“你告诉我,你怎么想的?!这么大的事儿,你一点风声都不漏?” 见麒麟这么激动,司阑顿时觉得自己之前的表现就还过得去,心里诡异地平衡了下来:“我也才知道。” 原来有一个人可以替自己承担一下这种压力也是不错的。 司阑顿时开朗了,看向麒麟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温度。 听这话,蔺七忽然想到在海底时,司阑一直没说话最后却冒出一句“懂了”是什么意思。 合着是这种懂了? 人家鲛人谈情说爱是用来给你开窍的吗?! 你不要太离谱了! 蔺七左看右看,自己去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下,这才稍微心静了一点:“从头到尾,你给我交代一遍。” “没什么好交代的。”司阑说,“你们不都看到了吗?” “问题是我们没有你这么大不敬的想法啊?” 司阑皱眉:“你还想有?” “……这是重点吗!!!”蔺七只想抓住他的肩膀让他清醒一点,“你的占有欲是用在这个地方的吗!重点她是圣人啊!” 但凡换做其他人和一个普通人,蔺七都不会觉得这么难以接受。 可是圣人,这是所有妖界乃至妖神都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是救世主。 司阑垂眸:“我知道。” “你知……” 剩下的话都卡在喉咙里,想到之前司阑说“不可以”,“自己不配”,蔺七顿时就觉得这件事糟透了。 为什么偏偏就是圣人呢。 蔺七冷静下来,仔细地问:“是这次回来的事?” “不知道。”司阑吐了口气,“反应过来时已经这样了。” “那以前你跟她,到底是什么情况?”蔺七问,“你不是说她都不认识你吗?” “嗯。” 蔺七等着,但没想到司阑嗯了一声后就没下文了,他叹了口气:“你都能听到,我之所以来找你是因为她让我来的。” 司阑微微抬眸。 没错,就是因为听见了,第一次才会打开门让蔺七进来。 “她都知道你平时是个闷葫芦,怕你把自己憋坏,你自己就不清楚吗?”蔺七说,“这么多年来,你什么事儿都自己藏着,今天要不是貔貅点了我一下,我也想不明白,你自己一个人想得这么痛苦,怎么就不愿意跟别人说一说?” 司阑默默看向他:“你是个大嘴巴。” “……” 想到自己出门就差点说漏嘴的情况,蔺七打死不承认:“谁让你不跟我说实话,还什么朋友朋友的,我当然想弄明白,而且我不是刹住车了吗?” 司阑有一下没一下地摆弄着小夜灯。 他其实在意的不是麒麟的大嘴巴,只是自己却没有做好要说出口的准备,因为她藏在心里这么多年,已经成了一个习惯了,不想跟别人分享,不想让别人知道。 可她如今一直都在尝试把自己拉出这个怪圈。 就像当初一样。 司阑控制不住自己受到她的影响,也想在这仅有的八十年里,得到一点点所谓的生活。 包括这些——朋友。 司阑第一次在其他妖神面前提起自己跟连久的初识。 那会儿他甚至都没见过其他妖神,如同一只困兽整日在云间在海里闯荡,看到那些因为自己出世而受苦受难的人,心里郁气也越来越深。 甚至曾经试图将自己毁掉。 也就是这个时候,她出现了。 毫无预兆地出现在自己身边,同自己一起看着地面上的那些百姓。 她问:“你很难过吗?” 那时的自己甚至还不怎么会说话,只是警惕地看着她。 她一身白衣站在那里,跟周身血腥和脏污的自己格格不入,仿佛比云上的太阳都要耀眼,干净。 她垂着眼,看着底下的人,说:“这些灾祸和苦难跟你无关。” “那,跟什么,有关?” 她笑了笑:“我也不知道。” 她说:“如果我能找到原因,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自那以后,她每天都会准时准点地出现在同一个位置,有时候就是看着地面发呆,有时候就想拉着自己玩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下棋。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