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忘提醒绿莼:“可准备了热水?” “备着呢,”绿莼答道:“我要是连这点都想不到可真是白活了。” 几个人进了屋子,绿莼这才看见她们两个人的脸都肿了。 “这、这是谁打的?”绿莼太过震惊,甚至都忘了哭。 “我的是四姑娘打的,”紫菱伤得更重,半边脸肿起,更有一道深紫的印痕,那是徐春素的镯子硌的:“姑娘的脸是太太动的手。” “凭什么?!”绿莼只觉得一股怒火快把自己胸腔烧穿了。 就算魏氏是主母,可五姑娘也一样是主子呀! 徐家再怎么败落,也还是诗礼之家。怎么能拿出这等泼皮破落户的嘴脸来?! “好了,我的女张飞,有这怒火填膺的功夫,不如给我们找些冰来敷一敷吧。”紫菱不顾自己的伤,一面帮徐春君宽衣裳,一面催促绿莼去找冰。 徐家是有冰窖的,每年腊月采冰能用到来年八九月。 绿莼叫过来一个小丫头,叫她去拿冰。 “姑娘这膝盖得上药了。”紫菱看着徐春君红肿的膝盖,眼泪忍不住落下来。 “皮里肉外的伤,养两天就好了。”徐春君不在意:“快别哭了。” 其实这不是她第一次挨魏氏的打。 徐春君五岁的时候徐家从京城往思源县走,半路上常常食水不济。 有一次小孩子每人只有半块糕饼,徐道庆吃完自己的又来抢她的。 徐春君没有松手,魏氏便劈头给了她一巴掌,还罚她饿了两天。 自那以后,徐春君事事让着徐道庆兄弟三个,也再没惹过魏氏生气。 处理了伤绿莼又端过一盘点心来:“知道你们没吃饭,特意托厨房的刘婶子蒸了几样点心。” “我正好饿了,”徐春君拿起一块就吃:“紫菱,你也就着茶水吃几块。吃饱了好睡觉,再不睡天就亮了。” 这样的羞辱惩罚,换成别人,指不定要怎么委屈呢。可是在徐春君这里,却只当是春风过面,细雨落江,除了身上的伤,再找不出别的痕迹来。 紫菱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他们家姑娘实在太省事了,不知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徐春君不过才睡了两个时辰就起来了,外头又落了雨。 紫菱忍着腿疼过来服侍,徐春君笑着道:“你今日就在家养着吧,我带绿莼出去。” 太久的阴雨天,台阶上起了青苔,绿莼抬着胳膊让徐春君把手搭在上头。 “先去太太那边请个安,”徐春君道:“然后再去三姑姑那里。” 魏氏还没起,陪房吕妈妈耷拉着脸说道:“太太今日身上不爽利,五姑娘回自己房里吃早饭吧!” “可请了大夫?”徐春君还像往常一样温言询问:“要不我过去给太太捶捶腿,说不定会好些。” “不劳姑娘了,太太说了要多睡一会儿,不想人打扰。”吕妈妈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 实则是魏氏觉得没脸,不愿意见人。 “那四姐姐……”徐春君话没说完,吕妈妈便不耐烦地道:“五姑娘别假惺惺了,我们姑娘心实性子直,见不得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 说着扭身进了屋,把徐春君关在了门外。 绿莼气得咬了咬牙,心说真是夜路走多见了鬼,这帮含血喷人的! 徐春君于是去了徐琅的院子,徐琅见了她就说:“五丫头来了,我特意要她们多备了一份早饭,你陪着我吃吧!” 关于昨天受罚的事,徐春君不说,徐琅不问。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