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郑大虎便叫了两个人跟着,出门奔了东都。 这天晚上要上床休息了,徐春君坐在妆台前,紫菱和绿莼帮她卸妆。 两个人都欲言又止,她们现在是越来越不懂自家姑娘到底要干什么了。 “你们两个怎么了?跟我有话都不直说了吗?”徐春君好笑地问。 “姑娘,大爷已经这么荒唐了,你怎么还纵着他呢?”紫玲菱是真的想不明白,“你越是贤惠,他便越是得寸进尺。用这法子感化他,怕是得一百年。” “是啊姑娘,你也不是没有手段,为什么要这么惯着他们?”绿莼就更不理解了,她们姑娘可不是草包饭桶,“真怕往后大爷会更加作践咱们。” “大爷荒唐不是一天两天了,想要改变他也不能急在这一时半刻。”徐春君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笑着说,“得先把家治好,再调教他。” “这么说也没错,可是姑娘你现在也没怎么管家啊!”绿莼真是要急哭了,“您不知道这些下人背地里都是怎么议论的,真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她偶然间听到一句半句,肺都要气炸了。 这还是她听见的,没听见的还不知道怎么说呢! 紫菱也说:“姑娘想要宽和待下,这是没错的。可如今这些下人连尊卑也不分了,乱了规矩,没了章程,简直成了一锅乱粥。这个家本就摇摇欲坠,再这么下去,真是……不堪设想。” 徐春君安静地听她们两个说完,还是和颜悦色的。 “我问你们两个,倘若我甫一管家便从严治下。结果会怎样?” 紫菱和绿莼对视了一眼,说道:“他们自然不敢如此造次。” “是啊,”徐春君道,“他们会有所收敛,有所畏惧。可那还是他们的本相么?” “姑娘的意思是说要看清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所以才会这样不闻不问?”紫菱的眼睛亮了一下。 “是啊,你若想看清一个人的样子,就绝不可高高在上。而是要放低自己,甚至不妨低到尘埃里。”徐春君拿了把木梳,轻轻梳顺自己的头发,“郑家破落并非一朝一夕,当然跟当家人不善治家有极大关系,也不能排除底下的这些人弄虚作耗。甚至不必怀疑,这些管事的当中,没有几个是干净的。 咱们来的日子短,他们摸不上头尾去。心中自然会警戒,做事也或多或少会变得小心。这其实于咱们不利。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咱们首先得摸熟这些人的脾气底细,然后才好对症下药。 若打头便是一副猛药灌下去,可就更难分辨谁是人谁是鬼了。” “原来是这样!还是姑娘想得深。”紫菱真是太佩服徐春君了。 打从她们姑娘进门起,姑爷几番几次地羞辱。 老太太、太太坦护姑爷,柳姨娘又狗仗人势。 家中事务一团乱麻,下人各怀鬼胎,忠奸难辨。 所有这些加在一起,一般人绝对招架不住。 若遇上性子急的,必然是跟丈夫吵完跟婆婆吵,跟小妾吵罢还要跟下人吵。 吵来吵去,不但一点儿好也落不下,还会把水搅得更浑。 她们初来乍到,最要紧的是尽快看清这些人的面目。 徐春君选了个最快的法子,那就是无为而治,装糊涂。 “猫儿若是逮老鼠,绝不会在老鼠洞前喵喵叫。”徐春君俏皮一笑,露出少女特有的娇憨,“须得潜伏爪牙,做假寐状。” “哎,我的姑娘啊!”绿莼啧啧了两声,“你可真是太厉害了!别说瞒过了郑家的上下人,就连我和紫菱姐姐也叫你给骗过去了。” 第190章 许久不见 久雨初晴。 秋风阵阵凉意袭人。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