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印之认得他是登州过来的。 那人背着两个包袱,递给姜印之父子俩,说道:“这包袱里有换洗的衣物,还有二百两散碎银子,是小姐给你们的。小姐说了,让你们从此之后安分守己。 她每年会给你二百两银子作为贴补,就算你发配在外,也能衣食无忧。 银子给多了,怕是给你招来杀身之祸。又或者听闻你不安分,那样的话她就不再管你了。” 姜印之答应了,又说:“我给阿暖写了封信,劳烦你带回去。” 那人听了却摆手道:“不必了,我们小姐说了,从今之后你不必传递任何音信给她,叫你好自为之。” 说完上马走了。 姜印之无可奈何,只叹自己押错了宝。 眼看着进了十月,由打第一场雪开始,家家围炉宴请,几乎不曾空一日。 这日姜暖去赴宗家的宴,宗家特意当着众亲友的面把橙云扶了正,还让她给众人敬酒。 这是宗家夫妇的苦心,左右只有一个孙子,不把生母扶正,将来孩子也会被人看轻。 至于兴哥儿,则叫他的生母抱回去了。 虽则在宗家长到一岁,可终究不是宗家的骨血,何况他父母俱在,又是孟氏偷换来的,留下必有隐患,于橙云母子不利,因此还是早些断了的好。 橙云的孩子取名宗继祖,乳名怀哥儿。 姜暖多吃了几杯酒,带着醉意回到家,桑妈妈连忙让人准备醒酒汤。 姜暖笑道:“宗伯父和宗伯母,还有他家的两位姐姐,一个劲儿敬我酒。我搪不过多吃了几杯,谁知自己又是个没酒量的,险些闹了笑话。” “姑娘高兴多吃几杯也不妨事,何况那宗家又是真心与咱们家交好的,”万妈妈说,“况且这十月里就是会亲友吃喝的日子,不吃不喝的才招人嫌呢!” 不一会儿醒酒汤就端上来了,姜暖喝了几口,想起事来,问道:“姨夫好些日子没回城了,前儿他们送的狍子肉鹿肉都好。打发人给姨夫送到营卫去,多送些,姨夫是个大方的,送得少了,他自己不吃也要分给别人的。” 一旁早有人出去打点这事,姜暖听到桑妈妈在外头和人说话。 就说:“我怎么听着像是韦玉的声音?他有事要回吗?怎么不进来?” 韦玉的年纪也不小了,有十六七岁了。 按说他这个年纪是不准进二门的,但因为在账房里头做事,因此可以到内宅来。 “是姑爷来信了,”桑妈妈笑着从外间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上头用火漆封口,盖着霍恬的私章,“韦玉那孩子猜着应该是姑爷要回来了,提前给府里报个信,好叫咱们准备着。” “只怕没这么快,”姜暖笑着把信接了过来,“原来说年底才进京的。” “兴许事情提前完了,可不就能早回来了吗?”桑妈妈和万妈妈都说,“这十几万人的粮草就是个大事,早一天就给国家省不少钱呢。” 姜暖也是从心里盼着霍恬能早回来,只是嘴上不说。 把信拆开了一看,不由得喜出望外。 原来霍恬在信上说他已经把边疆的事务处理完毕,且写了奏表上报朝廷,于九月二十八启程回京,预计十月底至冬月初就能抵京了。 比之前说的至少要提前了一个多月。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