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梅雨季节,今年罕见的雨量充足,正巧解了去年一整个冬季没下雨的渴 原本接近酷夏的天气,也因连日的绵绵细雨转而凉爽怡人 市区郊外一栋颇有年纪的红砖三合院前,一排以红砖新砌成的花圃里,正种着盛开中的绣球花,粉的、紫的、蓝的,满开的花朵与茂盛的叶子,象徵着屋主对于这栋老房屋的感情。三合院屋龄虽高,但却保养的相当完美,屋上的一砖一瓦甚至看不出任何的龟裂与破损 老屋大厅外,由远而近传来阵阵歌声 「池塘里水满了雨也停了田边的稀泥里到处是泥鰍天天我等着你等着你捉泥鰍大哥哥好不好咱们去捉泥鰍小牛的哥哥带着他捉泥鰍大哥哥好不好咱们去捉泥鰍~」 或哼或唱,音调虽有抑扬顿挫,却毫无感情可言,声音主人身着黑色雨衣,双手各提着一个黑色塑胶袋 听闻歌声,老屋主人开门查看,看见雨衣人怪异装扮 「你是谁?要找谁呢?」嘴上虽问着,手却已按在门上,随时准备退后关门 雨衣人抬头咧嘴一笑,瞬间将右手提的塑胶袋往屋主太阳穴狠甩过去 “咚”一记闷响,屋主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便往后倒下 「池塘的水满了~………」雨衣人哼着歌将老人拖进屋内,关上了门 ※※※※※※※※※※※※※※ 范义德不停的拨打着手上的家用电话,而电话那端始终是令人烦躁的嘟嘟声,一成不变的音调,今日听起来特别的令人感到不耐 「又没人接…」粗暴的将话筒盖上,范义德起身朝厨房走去 来到厨房倒了杯水一饮而尽,范义德望向一旁忙碌的妻子「阿茶,你多久没去看阿爸了?」 放下手边工作,涂秀茶满脸疑惑「阿爸?我昨天中午才去看他而已呀,还拿了点桂竹笋去给他吃,他老人家还跟我边吃边聊了一下呢,怎么了吗?」 「我想说下雨要载阿爸过来泡茶下棋,想问他有没有空,但电话早上打到现在了都没人接」 「怎么这样呢?会不会是去阿旺伯家坐了呢?」 阿旺伯是范义德老家的邻居,为人海派广交、讲话豪爽好客,村民间暇之馀总是喜欢到阿旺伯家里坐坐 「对对对…我打过去问看看」听见妻子的提议,范义德慌忙往客厅走去,拿起话筒拨打给阿旺伯询问父亲的下落 通完话方放下话筒,涂秀茶正巧从厨房里出来 「如何?有找到阿爸吗?」 「阿旺伯说阿爸今天还没过去他那边」 「这就怪了,阿爸是会去哪里?」 「阿旺伯说他现在要出门巡水沟,顺便绕去老家看看」 「这样啊…麻烦他老人家了,我们也回去看一下吧」 「好」 夫妻俩关上门,开车直往老家奔去 ※※※※※※※※※※※※※※ 穿着雨靴,阿旺伯一手撑着雨伞走在满是泥泞的田畦上,从自家走到阿财家大约只需要十分鐘路程,途中会经过自家的农田,既然阿财联络不上,那便过去看看顺便巡一下水沟 延着田畦接上產业道路,阿旺伯随手捡了根竹子,将卡在路旁水道中央的落叶一一拨开,不知不觉已来到了阿财家门前,一旁的绣球花小小的花朵上沾满了雨水,一滴、滑落、一滴、滑落 「阿财~阿财~」阿旺伯拉长尾音探头呼叫 只见三合院主屋大门紧闭,屋里毫无动静,阿旺伯继续向前将脸贴上窗户窥看,玻璃内侧不知道被什么给东西黏上了,像泼油漆一样的褐色顏料飞溅在窗户玻璃上,挡着了视野 「奇怪,这玻璃是黏了什么?怎么看不到」阿旺伯喃喃自语,提起竹子敲了敲门 「阿财,你在家吗?」 依旧没人回应,阿旺伯手上的竹子顶了顶三合院大门,门缓缓往内开啟 「没锁?!人是跑去哪了?都不怕遭小偷吗?」喃喃自语的收起伞,阿旺伯跨过门槛,一股腥味顿时扑鼻而来直窜脑门「什么味道那么腥…」 环顾室内,窗户下映入眼帘的景象令阿旺伯顿时忘记如何呼吸,接着一股呕吐感涌上喉咙,一手捂着嘴,阿旺伯拔腿转身就要逃,却被门槛给绊了一跤,爬着狼狈跑出三合院,胃里的翻腾在也忍不住 胃液在喉咙,凄厉叫声也在喉咙,阿旺伯跪在三合院庭院,弯着腰一手撑着地一手不断拍打胸前,只不住的呕吐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