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浔手臂一抬,将她没喝完的那罐扔进了垃圾桶,剩下一罐没开封的,也被他一脚踢开,在人行路上骨碌碌地滚出去好远。 书燃倔劲儿上来,起身要去捡,迈步的瞬间,手腕骤然一紧。 周砚浔一只手拉住她的腕,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一盒草莓味的甜牛奶,拂开她的五指塞到她手心里。 书燃愣了瞬,也是在这一瞬,她听见周砚浔的声音: “燃燃,别学坏。” 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叫得这样亲昵又温和。 书燃喝了酒,有些迟钝,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眼睛下意识地睁大:“你叫我燃燃?只有关系好的人才能这样叫我!” 周砚浔嗯了下,拉着她的手,故意问:“我和你算是关系好吗?” 书燃握着牛奶盒的手指不自然地紧了紧。 本来是可以的—— 本来—— 书燃心里的情绪太复杂,酸酸麻麻,还有说不清的苦涩,她抿了抿唇,反问:“那你希望和我关系好吗?” 周砚浔皱起眉,像在思考。 他个子高,两人离得又近,从书燃的角度,能看到少年形状精致的唇,以及凸起的喉结。靠近锁骨的地方,有一颗颜色很浅的痣,落在周砚浔冷白的皮肤上,尤胜霜雪。 很干净,也很有那种欲的味道。 周砚浔的手还贴在书燃的腕上,指腹无意识地蹭了蹭她的皮肤,慢慢说:“燃燃,你不懂,我和其他人不一样。” 书燃看着他:“哪里不一样?” 周砚浔将她放开,黑漆漆的眸光,落在她身上:“我在赫安待不了多久,最多五个月,就会离开,接下来会被送到哪里,我也不知道。” “所以,”书燃眼中好像有雾,澄澈而剔透,“你不需要朋友,也不需要与谁关系亲近,是吗?” 周砚浔似乎做了什么决定,他不再皱眉,也不再有表情,点头说:“是。” “果然啊,”书燃笑起来,也点了下头,“不愧是少爷。” 不愧是陈西玟的儿子。 言尽于此,再没什么可说的。 书燃转过身,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叫他的名字: “周砚浔。” 风将周砚浔的头发吹得有些乱,一种薄凉的感觉。 书燃站在阳光下,她皮肤白嫩,瞳仁也清透,漂亮极了,慢慢说:“别以为谁都稀罕那种高高在上的垂怜。既然希望我‘别学坏’,那就离我远一点——” 周砚浔面无表情,好像所有情绪都被藏了起来,冰冷又漠然。 书燃看着他,继续说:“因为,你就是我身边‘最坏’的那部分!” 音落,牛奶盒被她原封不动地扔进垃圾桶,还拿出纸巾擦了下手心,转身走远时,背影同动作都是既潇洒又决绝。 周砚浔留在原地,一直看着她,不动,不言,很久很久。 书燃不知道的是,与此同时,学校的办公室里,陈西玟正面对一干校领导,她摘下手套,纤长精致的五指又白又嫩。 在这位身价显赫的豪门太太面前,无论校长还是主任,都显得有些拘谨,坐姿都比往日规整了几分。 陈西玟倒是自然,她笑了下,温声说:“砚浔这孩子天生叛逆,野骨重,这些年,我跟他爸爸真是为他操碎了心。” 教务主任试探着提起:“我看过周砚浔的资料,初三之前,这孩子的成绩明明很好……” “孙老师,您都没教过他,怎么敢说他成绩好?”陈西玟的神态和语气都温柔,慢慢说,“我是他妈妈,我最了解他,那些漂亮成绩都是假的。” 校长同教务主任面面相觑,“您的意思是……”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