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几个人的心里,连飞流看起来都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穆霓凰肩裹狐毛长裘,款款而来,看见那隻金鱼花灯,顿时回忆放肆。 “霓凰。” 梅长苏装戴整齐,似乎是要出门。 “兄长,”她微微一笑道,“要出门?” “是啊,要去一趟妙音坊。” “妙音坊?” “啊,有点事,要去办。” “霓凰明白,”她了然道,脸上浮现出难得的小女儿姿态,“上元佳节之夜,霓凰也只是……想见见兄长而已。” 他纵容地笑了笑,眉头间却难掩煞气。 “兄长怎么了?对了,怎么没见到凌歌,她最喜欢热闹了,怎么不出来到处捣腾?” “……此事说来话长,我现在不便说,东方在屋内,你去找她吧,藺晨会告诉你的。” 穆霓凰面露疑惑,与梅长苏道了别,往屋子里走去,甫一推门,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直衝鼻腔而来,儘管上过战场、甚至嚐过发臭的血液、闻过腐烂的尸臭,她仍忍不住皱起眉捂了捂鼻子。 就像好几百人的血肉搅在一起捣碎放进蒸笼里蒸,又掺杂秽物和泥土,还有不知名的中药药香,全部混合在一起,诡异的令人浑身发毛。 “霓凰姐姐!”言豫津叫道。 “豫津!”她讶异道,看见萧景睿蹲在桌子边,手里拿着一钵什么在用力磨着,那股毛骨悚然的气味正是从那散发出来的, “景睿,你怎么……凌歌!” 东方凌歌躺在榻上,双目闭合,脸色泛红,嘴唇则发紫得可怕,呼吸急促,失去意识,左臂上一圈白布包裹、透出血色,并未放下衣袖,床榻边缘放置一小碗,里面盛了将近半分满的暗红血液。 “藺少阁主,凌歌这是……”怎么会变成这样……? “无意间竟然被人下套,”藺晨面色阴沉,道,“此毒一旦服用立刻伤及根本,当心跳加快到一定的速度后,毒素会和一种体内用来保护肌肉的精气相结合,这种结合非常刺激人脑,不仅会听见犹如打雷一般的杂音,还会头疼欲裂,甚至让身体心灵都產生错觉,中毒者越焦躁,毒害越大、发作也越严重。” “此毒……为何听来有些熟悉……?” “郡主竟然听过?”他接过萧景睿递来的钵,拿起茶壶开始往里头注水,“此毒名唤'乌鹃',是一种用来控制傀儡杀人的毒物。” “对……,对,控制傀儡,我好几年前……曾听人说过。”穆霓凰胡乱地点头,双手却极镇定的解下长裘,坐到言豫津一旁。 “……都是我的错……” 萧景睿抹了抹脸,声音哽咽,眸中濛濛一片雾色,什么都看不清楚,可还是紧紧盯着藺晨手里的药碗。 “景睿?” “若不是……若不是这些牵扯……凌歌也不会……” “好了景睿,”言豫津走过去用力拍了拍他的肩,道,“凌歌很期待今天去听曲儿的,要是我们不去了,她就真的什么都没得听了,走吧!苏兄还等着咱们呢!” “……嗯!”他狠狠地点了点头,朝好友喊道,“凌歌,你好好休息,等我们回来…再给你说好玩儿的事!” 说完急忙扯着言豫津的袖袍快步离去,转身的那一瞬间,穆霓凰清楚地看见他再也禁不住的泪水滑出眼眶。 雪卢夜袭那晚,他萧景睿,不仅将东方凌歌视作挚交好友,更是…… 救命恩人。 “藺少阁主,我记得'乌鹃'毒发完后……不是这样……,这是……” “这是毒发失败,”他边持汤杓搅动药汁边答,“凌歌所习内功至阴至阳,乃是琅琊阁独传心法,呈混沌之象,听凭修习者调用,但凌歌当时心神已失,只有杀意,无法判断该如何使用内力,两股极致相冲大震筋脉,也许是因为这样使她更加焦躁,因此毒素愈强,再一次夺舍意识,不断地重复这个过程,直至身体和心理都受不了为止。” “崩……崩溃?!” “不,凌歌的心神之强非常人所能及,因此只有身体崩溃。” 她忧心的握了握拳,道,“该不会……”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