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审问。 隐素垂了垂眼皮,心颤得厉害。她猜谢弗背上的箭伤,应该就是被乱箭射中的。所以她不敢再看对面的男子,她怕她的眼神会泄露端倪。 白衣重雪,人如玉。 明明是一个白云出岫不入凡尘的贵公子,奈何却是一个疯子。 “景帝在位时,又布置了几道机关。莫说是人进去,就是鸟儿飞进去恐怕都有去无回。不管方大人知不知情,一个渎职的罪名跑不掉。” 这般严肃认真的语气,清泉击石的声音,谁能想到他才是罪魁祸首。 论演技之好,谢益之此人当称翘楚。 隐素继续不说话,默默地扒着碗里的饭。 突然一筷子菜放入她碗中,她愣了一愣。 柳夫人抿着嘴,眼中全是笑意。她和柳夫子对视一眼,皆是在对方的目光中看到同样的猜测与欢喜。 益之还知道给人夹菜,看来确实是动心了。 隐素看着碗里多出来的菜,脑子抽抽地想着谢弗故意给她夹菜,不就是想堵住她的嘴,让她别乱说话。 她又不是傻子,这种事她怎么可能会说出去。一根绳上的蚂蚱,扯出萝卜带出泥,到时候谁也别想好。 “皇子们都长大了,京城怕是很难再有平静之时。”柳夫子一声轻叹,感慨道。 谢弗劝道:“皇权更迭,无可避免,先生不必挂怀。” 许是觉得话题太过沉重,柳夫人佯装生气对柳夫子道:“你如今都退出朝堂了,何必再操心这些事。还累得益之为你忧心,小师妹也跟着担惊受怕。” 柳夫子连道是自己的不是,说是要自罚三杯。 他喝酒,谢弗喝茶,师生二人一直喝到日上树梢。 隐素此行已和家里人知会过,伯府的车夫也极习惯地早早走了,送她回府的事自然而然落到谢弗身上。 明月当空,夜虫鸣叫。 清辉的月光之下,杳霭流玉的男子一如这白月光般美好。 只有她知道,眼前所见全是假相。 将将坐上马车,她突然一个不稳往旁边倒去。 很快,一双有力的大手将她托住。 她抱住男人的同时手顺着对方的胸口往下,又要腰间处摸了一圈,什么也没摸到。她记得那次谢弗在小竹林晕倒时,身上明明带了药。 难道那次是为了骗她? 一个患有心疾之人不随人带上救命的药,无异于找死。同样的一个自小有心疾的人根本承受不住扛不住那一身狰狞的伤疤,更不可能练就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 如果他不是谢弗…… 那么他是谁? 谢弗岂能感觉不到她在自己身体上的游走,镜湖般的眸中已经一片幽光暗影,无数黑沉沉的旋涡在湖底汇聚。 “娘子,别乱摸。” “夫君,我是担心你的伤。” “为夫伤得不重,若是娘子想圆房,今日倒是良辰美景。” 隐素心下一个哆嗦,立马老实。 “夫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千万要保重身体。” 说完她一把将人推开,低着头缩着身体把自己当成一只鹌鹑。好半天没感觉到对方有什么动静,她又大着胆子掀开眼缝看去,一看之下差点吓得尖叫出声。 哪里还有什么镜湖明月的润玉公子,眼前之人赤眉红目阴气森森,已然精分成梦中的那个疯子。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