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到这,谢原想起来问:“会骑马吗?”然后发现岁安像在出神。 他眼神一凝,顺着岁安的眼神看向前方,只见不远处站着几个人,因他看去,纷纷转身离开。 谢原了然。 他在长安城可不是生脸,保不齐这园子里便有熟人。 北山与谢府联姻震动不小,岁安又不常露面,难免引人好奇,前来一观究竟。 岁安也回过神来,她显然一心二用听着谢原的话,“以前会一些,但已许久不练了。” 谢原伸手握住她的手,不动声色摸到指尖。 温的。 大婚那日,还有进谢府那日,他牵她的手,指尖都是凉的。 岳母说,她不喜都是生人的场面,觉得不自在,他后来回想,才察觉端倪。 也不知眼下这个情景,她是否会不适。 这次轮到岁安察觉谢原出神,反问他:“怎么了?” 谢原眼神看向她,微微一笑,俯身同她低语:“有人在偷看你。” 岁安微讶:“啊?”但转念一想,也明白过来。 她眼珠轻转,四下一扫,却是一个也找不到,早跑了。 谢原低声道:“回家吗?” 岁安看他:“随你。” 谢原莫名其妙:“干嘛随我?你想玩也是可以继续玩的。” 岁安笑起来:“我想再逛逛。” 谢原二话不说,“那就逛。”想了想,还是说:“若你觉得不自在,我给你寻个遮面?” “不,我不用遮面。”她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谢原觉得她语气不同,但也没多问,随她就是。 两人拉着手闲逛,竟都没说话,谢原正要开口,岁安忽道:“元一,你知道女子出门不再遮面,是从何时开始的吗?” 这还真没难住谢大郎君:“若说普遍,应当是自我朝起。” 自建熙帝登基以来,大周的风气较之前朝陡然大变,尤其是女子,日常出门已不会再遮面。 而这一影响,很大的原因来自昔日曾与建熙帝并肩作战的靖安长公主。 世间诸事,没有不可能,更多时候,只是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一个领头的风向。 正如朝政上有什么大胆决策,往往会探索先例,在细微中拼凑一个合理的说法,又好像昔日的靖安长公主,以女儿身同先帝并肩作战,自然而然成为了一个先例,引领了风向,让女子们有了更勇敢大胆的心。 同为大周子民,男子尚可以周游四方,女子何以出个门都要遮遮掩掩?长公主还跟着圣人打仗了呢! 自然,若是出远门,考虑到人身安危,又或是有其他顾虑,就是另一种说法了。 谢原奇道:“你人在北山,外头的事倒是知道的不少。” 岁安依着谢原,轻声道:“是父亲说的。” 谢原:“岳父?” 岁安笑起来,神情里透出神秘:“我只与你说,你不可以告诉别人。” 谢原很配合的偏头,仿佛在说,放心,只有我听得到。 岁安轻轻推了一下他的头,让他好好走路,“父亲的脾气不好,在外人看来还有些古怪,可偏是这样一个人,谈及母亲往事时,竟是带着钦慕的。无论他们有多少争执,他始终以成为她的丈夫为荣。” 谢原心头一动,看向岁安。 她说这话时,神情里不仅有对母亲的钦佩,还有一种莫名的向往。 谢原挑眉:“这话说的,我也以成为你的丈夫为荣啊。” 岁安一怔,脸上拉下黑线:“你又故意捉弄我是不是。” “怎么是捉弄呢?”谢原一副冤死了的样子,抬手比划周围:“你看,往日里我来这样的地方,顶多招惹个把小娘子探望,可你和我一道来这里,男男女女争相探望,多么有排面,我一个人可撑不起。” 岁安撒开他的手:“还说不是捉弄我,就是捉弄我!”说完扭头就走,可谢原看的分明,她嘴角是带着笑的。 谢原大步追上去,试着去拉她的手:“说真的。” 岁安抬手躲,他伸手追,两人渐行渐远…… …… 彼时,谢原尚不知道,自己大大方方带着新婚妻子李岁安游玩长安的事,经过一夜发酵,瞬间便传遍各家。 这天夜里,谢原将岁安送回府中,独自出府去见了霍岭。 对于谢原无端晾了自己两日,霍岭表现的很淡定,谢原也不和他绕弯子,开门见山:“你虽在长安,但应该还安排了人继续守着那副画的买卖方吧?” 霍岭:“是又如何?” 谢原:“是的话,我就可以省掉些废话,直接同你说重点。” 霍岭神色一凝,竟有种被他噎了一下的感觉。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