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星玥怔怔望着房内与当年别无二致的陈设,甚至连那个自己曾经喝醉后磕掉了一个角的水杯,都好好的立在桌面。 她眼睛倏然有些酸涩,低垂眼眸想要掩盖眼底泛起的薄雾,亲昵地伸手拖着邱素心绵软无骨的纤指,将其紧紧扣在掌心。 “怎么样?你成婚后,我便将此处包了下来。虽我们不能时常见面,但在我心中是记挂着你的,一直盼着有朝一日能再一起来此处瞧瞧,可没曾料想会是在这样的时日。” 邱素心起先还是一脸得意,随后明亮的眸光逐渐暗了下来。 宁星玥细细抚摸着这些保存完好的物件,一股暖意涌上心头。 “妹妹无需多虑,与首辅的事,我仅当是花了十年的时间认清了一个人,如此想来,也不算太亏……” 忽然,外面传来一些嘈杂,继而是木料断裂的声音和姑娘的声嘶力竭的哭喊。 “走,去看看。” 邱素心率先站了起来,表情凝重地对着宁星玥扬了扬下巴。 两人推门而出,慵懒地倚在二楼栏杆,乜斜着将楼下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楼下,一个长得五大三粗、身着绛紫色缎面长衫男子,现下他目露凶光,一手攥着一根碗口般粗细的木棒,一手抓着一个在地上瘫坐瑟瑟发抖的女子发髻。 今天时候尚早,加之大部分贵人都还在关府参加寿宴,现下围观的都是一些普通群众,大家望着穿着贵气、样貌凶神恶煞的男子,都不敢贸然上前阻挠。 男子将脚边鼻青脸肿的女子拖拽到大堂中间,用棒子指着女人的头,“我自己花钱买回来的小妾,难道还打不得了?!” 正当男人举起棒子又要朝地上的女子砸去的时候,一个酒杯从天而降,正正砸在他布满沟壑的额头上。 “啊——”男子发出一声尖叫。 “哎呀,手滑。” 娇柔的声音楼上从传来,宁星玥用手中的丝帕掩住嘴角的笑意,圆圆的鹿眼正睥着楼下滋哇乱叫的男人。 “是哪个不长眼?” 男子扶着额上已然肿胀起来的红包,原本怒不可遏的心情,在抬头眼神对上楼上两位神色淡然身段婀娜的女子之时,胸中的愤懑早已烟消云散。 他直勾勾地盯着两人,将原本手中拉扯着的女子丢弃到一边,眼中闪过狡黠,此时他正扭动着肥硕的身子,挪步朝楼走来。 当那个油腻的男子踏上二楼,他走的每一步都能让宁星玥感觉到二楼在晃动。 她眉头轻蹙,心中泛起一阵恶心,正欲开口叫侍卫。 前方包厢的门率先被推开,从厢房中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他身着藏青色常服玉带系于腰间,他身长足足比那男子高出一个头,轻而易举便拦住了他的去路。 “给爷闪一边去,坏了爷好事唯你是问!” “噢,可我挪不动,咋办?”高大背影的主人双手抱于身前,语气中满是讥讽。 油腻男子双手抡起手中的木棍,狠狠照着公子的头敲去。 一旁的邱素心下意识闭上双眼,耸肩脖颈后缩,良久却未听见木棍砸人身上的闷响,反而传来的是油腻男子战战兢兢的求饶声。 “大侠饶命啊!大侠饶命啊!” 眼下,油腻男子正被那位拦路的翩翩公子反拧着手,他弓着腰背,跪地上连连求饶。 他全身的肥肉抑制不住地颤抖,一张满是油光的脸涨得绯红,大滴大滴的冷汗从他额边滑下。 公子不急不缓地开口,“你立刻还楼下那位娘子自由之身,那我便放了你。” 男子回头瞥了一眼押在他身上的公子,频频点头,满口答应着,“我马上……马上就放了她,之后她是生是死与我无关!” 宁星玥似笑非笑的欣赏着眼前的场景。 事件解决之后,她亲自上前,想要感谢刚刚出手相救的公子。 “公子。”她轻唤一声。 公子随即转身,最先映入宁星玥眼帘的是他那一双晶莹剔透的碧绿眼眸,与众不同的颜色,让她挪不开眼。 他看起来应该不还是大兴国人士,身材高大壮硕,更像是常年生活在马背上。 宁星玥半晌才回过神来,欠了欠身。 “我们姐妹俩,方才感谢公子出手相助。” 男子与宁星玥对视的一瞬,有些害羞地伸手摸了摸后颈,大笑道,“姑娘言重,举手之劳而已,反而是姑娘方才……” 他话还没有说完,拈春的掌柜匆匆从外赶回来,上楼后直接跪倒在宁星玥和邱素心的脚边,他将脑袋埋入手臂间隙。 “长公主,平阳郡主,是小店招呼不周,还望两位海涵!” 邱素心厉声呵斥道:“本郡主多日未来过拈春了,没想到现如今竟是这般乌烟瘴气!” 掌柜满脸堆笑,始终不敢抬头。 “两位,我们立马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