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光熹微,殷晴幽幽转醒。 面上却朦胧一片,一眨眼,原是一件血色长衫正罩在她身上,鼻息之间,满是清清冷冷的淡香,馥馥若兰芳。 殷晴骤然清醒,立马认出,这是那少年,不,是燕归的红色外袍,怎么会在她身上?! 殷晴一抬头,树冠繁茂如织,遮去大半光景,只漏几缕黯淡天光,可那树干空空如也,早不见人影,也不知去了何处。 再抬眼一望,前方草木郁郁葱葱,翠竹成林,只听风吟,吹起松涛阵阵,却未见半分人迹。 “燕归!”殷晴叫了几声他的名字,等了好一会儿,依旧无人应她。 该不会…他是嫌她是累赘?然后趁她睡着走了吗? 她想起昨晚他说的话,也不无可能。 毕竟她不会武功,几乎没有自保之力。 若当真是这样,也无可后非,只是她心底有些说不上自何处来的,莫名的失落。 人可真是会习惯,分明前两个月都是一人独行,只一晚,身边多了份生气,任他是魔头还是妖怪,都有几分不舍。 殷晴叹了口气,收拾行囊,欲向前走—— “大早上叹什么气,晦气。”冷淡嫌弃的少年音自后传来。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殷晴扭头一看,只见… 一支短笛分花拂柳,自重重锦绣深处走来一人,白衫及地,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若是不知,倒误以为他是谁家风流少年郎。 殷晴一恍神,似见画中人。 “喏。”燕归往她怀里扔来几个野果:“吃吧。” 殷晴措手不及地接过,一下愣在原地。 原来他…不是丢下她,而是早起去摘野果了。 “吃啊,你怎么不吃?”燕归狐疑看她:“你不会是——怕我下毒吧?” 他干干脆脆咬上一口,不屑道:“使毒这种手段,对付你还用不上。” 殷晴也跟着咬了一口,虽是青涩泛绿的皮,尝起来却甜滋滋的,就像她此刻的心情,又酸又甜。 她一指长衫:“你的外袍,怎会在我这?” 少年长眉一挑,讥诮一笑,用看傻子的眼神睨她:“也不知是谁,一整夜都在喊冷。” “吵得我半点醒不着。” 殷晴又是一怔,她幼时被昆仑风雪冻过,自小寒气入体,也是因此,无法修行内功。 她不记得昨夜之事,但是…他也会如此好心,当真是意外。 她低头,想着少年脱下带着温热体温外袍,盖在她身上的模样,脸颊有些烫。 不对,他指定是胡乱扔下来,不然怎么遮在面上。 她昨晚除了喊冷…应当没说过旁得不该说的话吧? 殷晴怯怯看他。 少年身姿挺拔,立如谡谡长松,行如琼枝玉树。 这般难得的好皮相,他那一举一动,却是不拘小节,光是啃个果儿,也平生几分潇洒自在。 不行…不能乱想了。 “你刚刚…”她慌慌张张地起一个话头,再抬眼,少年正专心致志地咬着果子,半分没瞧她。 她平白松口气,又有生了点悻悻,庆幸他没看她,又想他为何没看她。 “哦。”燕归一抬眼,一挑眉,又给这幅清绝少年相添了丝桀骜难驯之意,他说:“说起刚刚,老远就听见你一大清早就起来叫魂,找我何事。” 殷晴支支吾吾摇头:“我只是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