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星衍听话照做了,待到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司云落终于肯解了束缚,用烧好的热水粗粗擦洗了一遍。 即使这样,周身依然环绕着他的味道,司云落嗅了嗅,只能称之为被腌入味了。 慕星衍没再来打扰,她得以闲适地穿好衣裳,推开房门一看,他人已经在院里了,正对着一截粗壮的树干锯着。 见她出来,他眉目灼灼,对她展颜,露出个爽朗的笑,还是平日里殷切的模样。 “灶下热了饭。” 司云落点点头,便自己从厨房里端了碗出来,一边吃着一边看他打磨木板。 她无所事事,倚在门边专注看他,唯一能做的是在他休息的间隙凑上前去,用袖口为他擦去额间的汗。 即使这样微小的举动,也让慕星衍感到非常受用,为了方便她,他特意弯下身子,好让她毫不费力。 可等她收回手,他看起来又不乐意了,欲言又止了半晌,见她并没有领会他的意思,忍不住问道:“我为你做活,你不开心吗?” 司云落莫名其妙:“开心。为什么不开心?” 她自从与慕星衍待在一处,每时每刻都是说不出的开心。 他闻言更是语塞,见她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一时气急便脱口而出。 “那你为何不……” “为何不什么?” 她疑惑地望着他飘忽不定的眼神,视线落在红得如同滴血的耳垂上,突然明白了什么。 而后她踮起脚尖,唇瓣轻轻碰了碰他的耳垂,又落在脸颊上。 在慕星衍的观念里,她既然开心了,便是该亲他的。 如他所愿后,他脸色和缓了许多,司云落觉得好笑,暗暗戳了戳他。 “昨天夜里不都……你也不烦?” “不烦。”他摇摇头,“那是不一样的。” 所以区别只在于这奖励是等待她发放还是他自觉来取是吗? 她有时候实在搞不懂慕星衍的想法,偏偏他性子别扭,不愿直言,一切依靠她猜来猜去。但只要他肯听话,她慷慨些也没什么。 忙活一阵子,看着日头逐渐高了,有些晒人,司云落便喊他停手歇歇。 他依言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却没有歇下,而是去了厨房,将昨日猎回来的另一只山鸡炖上了。 那山鸡苟延残喘了多半日,还是没能逃离被吃掉的命运。 不多时,大锅里便有煨煮的香气飘了出来。 香味馥郁浓厚,司云落很满意,但要想彻底炖出一锅皮酥肉烂的鸡汤,还需要耐心等上一两个时辰才行。 趁这机会,慕星衍提议道:“我来给你沐发吧。” 司云落当然乐意,这浴桶一时半会是做不好的,反正闲来无事,她也不怕麻烦。 她搬了矮凳出来,乖顺地伏在慕星衍的腿上,自己则把玩着十指纤长的指甲。 她能感受到慕星衍因为无所适从而产生的停顿,心里暗自嘲笑他,没有金刚钻还要揽瓷器活。 但凡事总有第一次,等到成婚以后,大概也是要做这些的…… 虽然现在的生活与成了婚也没有什么两样,但她一想到现世,思绪就不自觉地飘远。 在她发呆的时候,慕星衍试过水温,一瓢水轻柔地浇在她的长发上。 温热的水流浸湿了乌黑如墨的发,他取了皂角水,替她细细搓洗着,双手很快蓄满了蓬松洁白的泡沫。 而正享受精心伺候的人并不安分,趁他不备取了点泡沫下来,又蹭到他的鼻尖上,嘻嘻地笑了起来。 慕星衍当然无法立刻擦掉,便只能认命地任其在上面摇摇欲坠,依旧将全部精力放在她身上。 司云落发质很好,没有梳子,他只能以五指替她梳顺通发。 指尖滑过的感觉又酥又麻,舒服极了,她便有些犯困,想着不用梳子也没什么要紧。 洗完之后,司云落趴在椅背上晒太阳,暖融融的日光照在她身上,她昏昏欲睡,头也像小鸡啄米,不住地往下点。 平心而论,夜里闹得鸡飞狗跳,她其实并没有睡足,也不知慕星衍是如何做到那么有精神的。 她迷迷糊糊睡了一阵,鼻端都是皂角的清香,直到有人自身后抚了抚她的长发,似乎是在确认是否已经干透。 她自然知道这人是谁,感受到他蹲下身来,下意识握过他的手,放在颊边依恋地蹭蹭。 可他却变戏法一般拿出一根木簪,邀功一般在她眼前晃了晃。 “喜不喜欢?”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