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虞恬没能笑多久,因为很快,打发走搭讪的男人后,言铭欺身上前,径自拉住了虞恬的手,牵着她的手,面无表情地往前走。 他冷硬的气场和亲密的动作很快就让周围试图搭讪的男人绝缘了。 虞恬想要挣脱,可惜言铭力气并不松手,他侧身警告性地看了虞恬一眼:“消停点。” “你想进哪间酒吧?”言铭看起来非常不习惯酒吧街吵闹的背景音和各色的音乐,“要在这里待多久?” 明明很不喜欢这里的环境,但言铭紧紧拉着虞恬的手,没有要走的意思,时不时对偶尔几个跃跃欲试妄图靠近虞恬的男人给予眼神的警告。 虞恬有点心跳加速:“哪间都可以。我只是买酒。”她也有点想飞快离开酒吧街了,这里让她也变得紧张和不正常,而且言铭还不肯松手。 最终因为言铭的干涉,虞恬只买到了一杯水果味的鸡尾酒,还有几罐有限的低酒精度啤酒。 她笑嘻嘻地凑近言铭的耳朵:“我带你去我的秘密基地。” 虞恬说完,不打算再为难言铭了,她拉过言铭的手,带着言铭就窜进了酒吧街后面的小巷子里,然后熟门熟路地绕来绕去,最终绕到了一片宽阔的湖面前。 言铭不知道这小巷的尽头竟然连接着一片湖,此刻树影摇曳,月色如水。 明明酒吧街热闹非凡,喧闹的声音完全可以清晰地传递到这里,但都只是背景音,除了这些背景音,湖面前没有任何别的声音,只有偶尔几只掠过的水鸟。 虞恬重新开心起来,她踢掉了高跟鞋,拉开了一罐啤酒的盖子,在湖面前的草坪上转了个圈,把礼服裙的裙摆完全旋转开来,像是夜色里开的一朵花。 她眉眼亮亮地看向言铭:“怎么样?这里不错吧?” “恩。” 言铭难得没有反驳,他坐下来,拒绝了虞恬递来的啤酒:“我要开车。” “可以叫代驾啊。”虞恬嘟囔了下,然后自顾自自己喝起来。 也许是夜色让人内心脆弱,也或许是酒精让人变得麻痹而容易被靠近,更多的或许是这样的气氛让人想倾诉。 虞恬沉默地喝掉了一罐啤酒,她望着自己受伤的手,还是忍不住难受起来:“这里其实是我手受伤出院以后发现的。” 她转过头看向言铭:“在这里就是尖叫也不会有人听到,因为不远处就是酒吧街,这条小巷已经快要拆迁了,住户都搬离了。” 虞恬深吸了一口气:“刚受伤那时候,其实根本接受不了,我的心愿一直是成为成功的手术大牛,但当时一下子这个梦想破灭了,就算拿筷子吃饭,都变得很难。” 言铭抿了抿唇,像是不知道应该安慰什么:“你很坚强。” “哪有。”虞恬笑起来,酒精让她变得大胆而直接,也不再懂得社交安全里要求的隐藏情绪,“那时候天天一个人跑来这里哭。” “其实当时已经不是不能做复杂精细的外科手术而带来的痛苦了,而是害怕,害怕未来一辈子,手都不能恢复,会真正的变成一个残疾人。” 虞恬又新开了啤酒,喝了起来:“那时候真的是连吃饭都不能自由,伤口又恢复的不好,又痛又痒,哭的很惨。” “最惨的是有一次左手不小心也摔伤了,哭的时候,下意识就习惯性想用右手抹眼泪的时候,才发现不行哎,因为还受伤着,眼泪也不能抹。两只手都不可以抹眼泪,然后只能任由眼泪鼻涕糊了一大把,然后就这样回家了。” 明明已经都过去了,甚至虞恬觉得自己已经能平静回忆了,但讲起这些,心里还是像被人掐住脖子捂住口鼻一样难受。 这里可是她的秘密基地,没有别人知道,也没有别人来过,就算在这里哭到上气不接下气,不论多丢脸,反正也只有自己知道。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