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近给她一个手柄。 “我不会。” “我教你。”李暮近拉住她手腕,把她拽腿上坐好,从后搂住,双手在她身前,握住她的手,教她操纵角色。 丁珂上手很快,也可能是牵线木偶当得合格,被他操控就好了。 打完一把,丁珂转过身,趴在他肩膀:“这种第一人称转来转去的游戏玩得头晕。” “有线下基地,现场玩就不晕了。” 一般李暮近说的有就是他有,丁珂扶他肩膀,“现场玩儿你还能得这些分吗?” 李暮近点头:“庄园射击这么快就忘了。记性很好。” 丁珂狡辩:“那你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跟我在一起,还是因为那是你的高光时刻呢。” 李暮近偏头看她,有时会骄傲她很聪明,有时又觉得太聪明了让人有压力。因为她不会委屈自己。如果她觉得不爽,会很无情。 他答:“我对什么都记得很清楚。” “比如呢?” “今天该你做饭了。” “……” 最近处于风口浪尖,他们都没在外边吃饭,会被偷拍,传到网上说李暮近没有一点悲伤之色,那他的风评又得完。 阿姨做了几天饭,家里有事去处理,做饭重担落到李暮近头上。丁珂不好意思,提议换着做,一人一天,结果第一天做饭因为食材没选好,导致李暮近急性肠炎,有阴影了。居然又到她做饭了…… “我敢做,你敢吃吗?”丁珂诚恳问。 李暮近拉她起来,领向厨房:“你明着下毒我都敢吃。” 这么信任,丁珂挽起袖子,提口气,打开冰箱,挑他喜欢吃的,开始做饭。李暮近也不闲着,一直帮忙。 他们就像是处了多年的老夫老妻,只是以后这样的画面可能会越来越少了。李暮近作为李家唯一能扛事男性,以前李崇要做的事他得接手。他们可能会在各自的领域忙得脚不沾地。 不知是不是想到这点,一桌丰盛的食物做好,两个人都没动筷。 “吃啊……”丁珂说。 李暮近吃了一块口蘑。 “好吃吗?” “嗯。”李暮近没看她,说:“下一顿还吃这个口蘑,可以吗?” 丁珂答应他:“可以。” 下一顿就要后天了,因为明天要去操办李崇的告别会。丁珂对外只是李暮近的女朋友,跟李崇八竿子打不着,前去吊唁于情于理都不合适,所以不去。 李崇的告别会,前来吊唁的好友同事很多,花圈排满走廊两侧,花篮堆到楼梯间,入目黄白相间的花海。 他一生受爷爷影响,信奉人心难测、事以密成,对谁都戴面具。也有好处,除了家人、心腹、屈指可数的敌人,谁也不知道他其实是烂人。 当天,阴云蔽日,风卷尘沙,现场人的头发、黑袖箍乱舞,墨镜遮挡他们的眼神,像葬礼的程序一样死气沉沉。 白发人送黑发人已经很可悲,爷爷奶奶还因病重不能到场,来宾在悲伤的同时也有点唏嘘。有权有钱有前途又怎么样? 告别仪式进行过程中,各媒体在场外报道,集体薅了李崇最后一撮羊毛,包括讲周易的节目。 他们的镜头从场外记者切回录制现场,主持人对着镜头总结:“喜事来得太多就是一种讯号。一定切记,乐极生悲是世界法则,凡事太过顺利就是自我保护机制在掩盖混乱磁场,给大脑营造虚假的成功感,其实能量早在流失,运道早已殆尽……” 这一天全国似乎只剩李崇这一个名人,但在火化仪式后,他就从热搜排名上极速掉落,还没到晚饭时间,已经不见他的名字。就像老城区街道两侧红于霞光的枫叶,再绚烂,凋零那一刻,也只剩被遗忘的结局。 葬礼完成,一家人回到槐南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