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亲吻了眼尾。 留下微弱的莹光。 在意识消退的前一瞬。 他想起了她最后对他说的那句新年快乐。 如果可以的话,他好想听她说一句生日快乐。 在几个小时之后,在零点的钟声敲响的那一瞬,在他十七岁的生日到来的那一刻。 只可惜,再也没有机会了。 不过这样,也好。 不知过了多久,他好像渐渐有了一点意识。 一片混沌、茫然之中,他模糊地抓住一个念头。 人死了之后,会被做成压缩饼干吗? 要不然,他为什么会觉得胸膛被挤压得厉害,甚至有种呕吐的欲望。 迟靳屹直起腰,吸了口气,准备再次向柯烬嘴里吹气时,一低头,就睨见躺在沙滩上的这家伙敛着眉咳出水来。 他身体向后,直接坐在沙滩上,长吐了一口气,而后盯着柯烬虚弱地坐起身,神色怪异地瞥了他一眼后,又望向另一边的女孩,嘴唇蠕动着,不可置信地开口:“你怎——” 刚说出两个字眼,他就开始咳嗽。 曲珞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脊,回答了他的困惑:“学长找你找到乔老师那儿去了,我刚好还在那儿学琴,就跟着他一起来找你了。” 柯烬屈起一条腿,单手搭在膝盖上,慢慢地低垂下脑袋,用鼻音轻哼出一个“嗯”字。 “你他妈真是个孙子啊。”同样浑身湿透的迟靳屹踢了踢他的脚,语气很嫌弃,“万一我跟她都不会游泳怎么办,你这种垃圾不得烂在海里啊,海洋污染,说的就是你吧。” 长指缓缓揉了揉湿淋淋的头发,柯烬又“嗯”了一声,他没有反驳的欲望,也没有反驳的理由。 说完这个音节后,他又开始咳嗽起来。 咳到最后,他竟然轻声笑了下。 迟靳屹:“……” 有病。 他的脑子总不会溺在海里,忘记拿回来了吧。 等生理以及心理都平复好了之后,柯烬扭头,嘴角微微上扬着,却又怔然地盯着曲珞。 曲珞的心脏到现在仍在剧烈地跳动着,喘息也依旧很急,甚至她感觉自己仿佛产生了一种溺水的窒息感。 原先所有的惊惧、后怕,此刻都渐渐变成了疲惫,紧紧地将她包裹住,也让她发声艰难:“你……” 话音落下的同时,柯烬伸手将她拥入怀中。 声音被骤然掐断。 他拥抱的力度很轻,嗓音透着一丝无措:“曲珞,对不起……” 原本下意识抗拒地搭在他肩侧的手僵了下,指尖轻轻发颤,而后越过肩膀,上下轻抚着他的后背。 嘴边的安慰、责怪都被她咽了下去,再次开口,语气反倒平静了下来,她只安静地陈述一件事:“你还记得我们之前讨论的那部电影《逃》吗,被霸凌的角色的扮演者前段时间在社交平台上,发了一段她对她那个角色的理解。” “她说,她其实并不责怪女主,甚至非常感谢她,很庆幸能和她做朋友。对她来说,她的朋友就是她的救赎。” 如果她们能在另一个平行世界相遇的话。 她一定会好好地抱抱她。 因为她不希望她困在那座被心魔铸成的牢笼里。 他该是自由的。 不被任何事物所牵绊的,自由的灵魂。 我知道你对我的离开,一定会自责、伤心、懊悔。 我做不到让你不自责、不懊悔,但是可以等等我吗?可以再给你自己一次机会吗? 我还有好多好多的爱意还没来得及向你诉说。 轻微的吸气声几乎要被海浪拍岸的声音所淹没。 肩侧传来微凉的湿意。 明明她穿的衣服那么厚,可从他身上滑落的海水却那么多,多到仿佛要渗进她的皮肤。 她听见他发哑的声音,带着颤意:“如果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