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一条是马跃问她怎么没去仓库上班,语气里显得很不高兴。窦方又怅然若失。她先回复马跃:病了,明天就上班。然后点开了和张弛的对话框,打了字又删,犹犹豫豫地,发了很长的一段话出去。在发送的瞬间,她突然觉得自己那段话别扭得要命,忙不迭点了撤回。可信息撤回的痕迹是无法清除的,窦方在黑暗里盯了一会手机屏幕,闷闷不乐地倒头睡了。 早上醒来,仍然没有吴萍和张弛的消息。窦方打起精神,骑着电瓶车去了一趟码头,回到仓库点货时,马跃也从学校跑了过来。他和窦方虽然名义上是合伙人,马跃总不自觉地要摆老板的谱,对窦方指手画脚。不过今天的马跃异常缄默,他一屁股坐在小马扎上,两眼无神地望着窦方打包。 “你觉得,咱俩这事有戏吗?”马跃开口了。 “什么意思?”窦方没听懂。 马跃往堆满箱子的仓库一指,脸上充满怀疑,“每个月都亏,?s?不是办法啊。” 窦方有点看不起他那副丧气的样子,她努力给马跃打鸡血,“这才三个月啊,连半年都没到呢!你没听创业导师讲过吗,今天很残酷,明天更残酷,后天很美好,绝大部分人死在明天晚上,看不到后天的太阳。”窦方铿锵有声,简直要原地起立挥舞拳头,“我们现在已经到明天晚上了,也许再坚持一秒钟,两秒钟,天就会亮!你难道愿意死在黎明之前的暗夜吗?” 马跃毫无反应,显然在魂游天外,他嘴里冷不丁冒出来一句:“你们女的是不是就喜欢长得帅的,或者有钱的?” “啊?” 马跃用一种鄙夷的目光打量着窦方,“你不就是吗?彭老板和那个警察,一个有钱,一个长得帅。天下女人都一样,势利肤浅,唉。” 窦方翻个白眼,她以为他在感慨创业之艰辛,原来这家伙不过是失恋了在大发牢骚。晚上盘账时窦方更不高兴了,她丢下鼠标去找马跃,“你这发出去的十几箱货都没收上来钱啊?”马跃还想辩解,“都是送同学的,哪好意思收钱啊?他们还能帮忙宣传宣传,我觉得值。”“你同学全是女的?有一大半还都是递给赵忆南的。”窦方翻了一下运单。马跃给她说得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我跟赵忆南关系还行。”窦方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他,“你是在追赵忆南吧?你是不是被她给甩了?”马跃矢口否认,但气势上节节败退,“没被甩,呃,其实根本就没开始。” 窦方不答应了,“那你得去把钱收回来。” 马跃皱眉,“这哪好意思啊?” “你不好意思要,我去要。反正我这都有电话。” “行行行,我自己出钱补上!“马跃嘟囔,“你也太抠了吧?” 窦方忍着气,“算了。”她有点不太痛快地坐回电脑前,正好有个顾客一直在纠缠她,说吃了他们的生鲜拉肚子,要赔偿,窦方在键盘上十指如飞,一通激情输出,结果对方匆匆丢下一句,“去卫生局举报你们。”之后就隐遁了。窦方盯着对话框干瞪眼,这时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张弛,窦方心跳有点急,她两眼盯着屏幕,没有动,对方打过两次未接,发过来一条信息:我有话要跟你说。 窦方没有回复张弛。她在昨夜的焦躁不安之后,此刻忽然产生了一种逃避的心理。她有意地在仓库里和马跃东拉西扯,忽略了手机的存在。在浑浑噩噩的一天后,窦方发现有人下单了几个韩国猫粮罐头,地址就在派出所的办公室,对方的名字叫做王星萝。 窦方知道张弛的科室并没有这一号人。是新来的吧,看名字还是女的。她心不在焉地上了一阵班,跟马跃说:“我去送货。”马跃纳闷地见她把猫粮罐头放在电瓶车的筐子里,“这单也不急吧?明天发个普通快递就行了。”窦方含糊地说:“我顺路。” 到了派出所才知道,单是老罗下的,标注的是她女儿的名字。“罗姐养猫了啊?”窦方平时觉得罗姐这个人非常讨厌,今天却站在派出所门口,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搭讪,眼睛在张弛的桌子上瞟来瞟去。 “我女儿养的。现在的小孩,对猫狗看得比爸妈还亲。”老罗的话匣子一打开就没有完,尽是围绕着她女儿和老公。窦方正不耐烦,老梁走进办公室。 “是你。”跟窦方再次不期而遇,老梁脸色有点复杂,他停下脚步,想了想,说:“吴萍回去了,小董说,情绪挺稳定的,没出什么事。”他以为窦方是来特意打听吴萍的下落的,可窦方听到这话,只哦一声,没别的反应。 “老梁,小张什么时候来办手续?”老罗忽然说。 “组织审批还没走完,得一个多月吧。”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