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坐直,试图通过某种男性独特的肢体语言来表达不可明说的内容。 “是你想的那样。”Lee盯着手中的枪,用布擦拭枪口上的硝灰,“我尽力了,但是失败了。现在她已经把我当成野生动物,不爱搭理我了。” “哈哈哈……野生动物……晒鸟的人猿泰山吗?”高文忍不住又要哈哈大笑。 Lee扭头冷冷睨他一眼。 “咳咳,好吧,这很简单——假装无事发生,如果她主动提起,你就装失忆,让这事不了了之,相信我,小孩的脑子就跟金鱼一样,很快就会忘的一干二净。不过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把她送走。” Lee左腮帮含着棒棒糖,伸手扯过电话打给前台订了两份晚餐外加淡茶。 “我要去Z国。”挂掉电话,Lee转过身,“你帮我搞定外交部的人。” 高文摇摇头,“不行,你不能陪小悠去Z国,这和咱们一开始的计划不一样,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要去Z国,就算你能混上飞机,落地也会被扫成马蜂窝,你想变成马蜂窝吗?” “不想。” “艾利,别乱来。你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我要去找人。” “需要你亲自出马?” “找我前女友。这事你先替我保密,我不想让第叁个人知道。” “你前女友不是死了快半年了吗?等等,你有几个前女友?” “一个。” “那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不,不是怀疑,我就是想……确认一下。” “哼,我可不信你鬼话。”高文抱起胳膊,“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Lee拿起酒喝了一口。 高文抬了抬眉毛,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电视。 新闻上的外交发言人还在讲述撤侨的具体细则。 “噢,这可不是个好主意……” 顾悠洗完澡,高文已经不在房间里了。她穿着一件套头衫在桌旁坐下,发尾还是湿的,在衣服背后蹭出水迹。 “你得把头吹干再吃东西。”Lee倒了杯茶给她,“要我帮忙么?” “吃完再吹吧。”顾悠捋了下头发。泡完澡实在太渴了,她拿起茶杯一口气往肚子里灌,发出咕嘟咕嘟的喝水声。 电视依然开着,但却换成了别的节目,暖调的光让寒冷的夜晚染上了一种温柔的颜色。 顾悠两手捧着杯子喝水的样子很乖,Lee忍不住又想逗她玩:“嗨,我说,你该不会是海绵宝宝变的吧?” 顾悠仰头直到把茶水喝完,才回答:“不是。” “水母?” “不是。” “美人鱼?”Lee似乎玩上瘾了,伸头看看她的脚,好像她真的长了条尾巴似的。 “我小时候算命……” 顾悠刚开口,突然不说了。 Lee把餐盘推到她面前,用眼神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算命怎么啦?” “说了你也不知道。” “别小瞧我,试试看。” “……”顾悠抓着刀叉,努力与盘子里的盐焗大虾作斗争,“五行你知道吗?金木水火土……” “炼金术?” “你就这么理解吧,我五行缺……” “缺水。” “嗯……” “你改过名字吗?” “啊?” 她没能跟上他的节奏。 Lee两肘支在扶手椅上,用交叉在一起的双手抵着鼻梁,只露出一双微笑着的眼。 “可是你的名字里没有水。” “……当然了,我家里人又不迷信。” “我也不。” Lee伸手越过桌子,接过她手中的餐具,将叉子插在虾的背部固定,刀尖从头部开始往下,沿着虾的侧边把壳完整的剃掉。 这利索的手法,怕是连法医都要自愧不如。 顾悠吃掉剥好的虾肉,然后依着监护人刚才的动作,先用叉子固定食物,用刀慢慢挑。 “我讨厌吃西餐。” “筷子应该更难吧?” “谁用筷子吃虾,我们都是用手。” “西餐也可以呀。” Lee说着便剥了一只虾,他打算喂她吃,但顾悠歪头躲开了。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搞得她很不自在。她又不是残障人士。 “所以这次我们走不掉了吗?” “这事儿赖我,不用太担心,我们还有B计划。” “B计划?” “有A计划就有B计划,”Lee用纸巾擦擦手上的油腻,起身走向浴室,“只不过稍微麻烦点。” 电视屏幕变暗了,是某个香水广告,一个精美的瓶子,在不知名的液体中下沉,下沉…… 顾悠看也没看,关掉了电视。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