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傍晚,褚昼照例吃完饭洗衣服。 游仙整日待在药房里,身上的衣物也都被药味熏透。 四下无人,水缎滑过掌心,褚昼直勾勾的看着手里的衣服,半响才有动作。 如果有别人看到,会觉得这一幕有些诡异。 介于少年与男人之间的英气男子,不像是出于自愿,更像是有无形的力量把他的头按了下去一般,脖子挺直弯下腰埋入一堆女子衣物之中。 可若说不是出于自愿,他又紧紧环抱着那薄薄的衣物,满脸沉迷。 褚昼深深吸气,浓郁的药味中掺杂着血液的甜香。 他的身体有些疼,但又不知出自哪里。闻到味道蠢蠢欲动的不知是他的贪婪和欲望还是体内的蛊虫。 青绿色的水缎衣袖处药味格外的浓郁,仔细看还能发现极淡的红色痕迹。 那很明显不是什么药汁,而是溅上的血迹被处理过但没有完全处理掉的遗留。 这些痕迹已经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褚昼心中起伏,他知道,游仙的桎梏是自己本身,太多人不会放过她。 可这也是她最大的筹码,握住他们最大的贪欲,主动权就不在他们手里了。 只是她扔掉的那瓶药他并没有捞到。 水绿则深,湖面看起来清透碧绿,里面却幽深。他往返多趟,力竭也没能找到。 另一边,游仙和裴乙姜对坐在桌前读书。 裴乙姜:“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4) 和裴乙姜读书也有几天了,游仙蹲守过一次讲课的夫子,也见过送来东西的妇人离去的背影,暂时可以确定他没撒谎。 “意思是一个人独处的时候,要格外谨慎。 因为不正当的情欲容易在独处时显露出来,而欲念一旦萌发,就会难以抑制。 这句听听算了,不用用来要求自己,但可以在适当时机,比如发现某人表里不一的时候给他讲道理。”(5) 裴乙姜学东西其实是很快的,基本讲一遍他就能记住。游仙也不奇怪,她自己学东西更快,看一遍就能记住,只是消化和融会贯通比较慢。 夫子的问题是没耐心给十岁的孩子启蒙,地基没打就要建高楼。 裴乙姜:“好。” 游仙这两天还挺有成就感的,一个乖巧又聪明的小孩,她说什么都答好,怪可爱的。 今天讲的差不多了,游仙起了玩闹心,拿起笔饱蘸朱砂,在小仙童的眉间轻点了个红点。 游仙:“给你开个天眼,朱砂开智,学业有成。” 本就好看的眉眼,此刻被鲜红的朱砂一衬,比小女孩还秀美。 游仙放下笔,伸手捏了捏他肉不算多的脸蛋。 “还是要多吃些。明天再来找你,走了。” 小孩任由她捉弄,也不反抗躲避,乖乖道别。 游仙是划船离开的,裴乙姜这边没有梯子,看起来文静的小孩每次都是抓着藤蔓上下,灵活的很。 游仙离开后,自然没看到身后的小孩的变化。 裴乙姜不紧不慢解开衣服脱下,身形渐渐拉长,看着她的背影露出笑意。 “哼,君子慎独。君子才需要慎独。” 裴乙姜随手把桌面整理好,起身拿盆打水,准备洗把脸。 晃动的水面映出一张精致秀美的脸,眉间的红痣更是添了几分妖异。 裴乙姜看了一会,最后还是把手擦干,摸了摸眉心,没动这个红点。 裴乙姜低喃:“皓腕凝霜雪。” 他看的是自己的眉间,想起的却是游仙的动作。 她衣袖宽大,抬手时也不曾注意,别说是皓腕,整条胳膊都暴露在了他的眼中。 只是不知为何,她的手臂上有些深深浅浅的红痕。 ....... (4)《礼记·中庸》 (5)来自百度。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