婀娜,艳丽妖娆。可?这一份风情在皇后面前,光是那一个含情凝睇的浅笑就足够被击败了。 原来,世间的美人是分成两种的。 一种是知道自己美,所以端着作?着,时刻发力,周身都力显与众不同,写满“我很美”。 一种虽是知道自己美,却懒于以美貌为器,舒适松弛,惬意安闲。让人如浴春风,也三生有幸。 皇后赐了坐,丽嫔坐到虞遥前排,阮妃在妃位落座。 阮妃道:“今日娘娘回宫的盛况臣妾看了都很感动,如今皇上总算想开?,几?年的苦换来一朝帝宠,娘娘还?真没白受苦。” 这话似有些挖苦,温夏不喜欢听。 她?淡淡抿唇,似笑非笑。若她?不是皇后,断不会扮着这份端庄大度。 她?也不懒于再应付,朝还?想再说?话的阮妃道:“本宫于青州时,早已有闻常州郡守之名,纵外甥伤人,算是命官大忌。” 阮妃脸色一变。 “今日本宫乏,都散了吧。”温夏起身,搀着白蔻手腕行出大殿。 重回凤翊宫,望着奢华妆台,柔软宽阔的床榻,奢靡的清玉池,只有香味的净房……温夏才感觉身体总算回到舒适的地方,卸去?这沉沉凤冠,慵懒地躺进软榻中。 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睡觉。 一直到傍晚白蔻将她?唤醒,去?长乐宫赴太后的接风宴。 这晚膳到最后,许嬷才通传皇上来了。 戚延一袭玄色龙袍,衣袂翻卷如风,没有朝太后请安,面上却是说?了问候。 “此次离京,朝中有母后坐镇,母后辛苦。” 太后算是第一次见到戚延与温夏同在一处,凤目中是从未有过的欣喜:“皇上可?曾用膳?”她?命宫人添置碗筷。 “朕已吃过。”戚延道:“朕所来便是朝母后道声辛苦,母后继续。”他?转身,长眸自温夏身上拂过。 太后道:“哀家有几?句话想同皇上说?。” 戚延停下脚步。 温夏扶身:“那臣妾告退。” 太后让她?在殿中歇息,稍等?片刻。 他?们母子进了寝宫。 太后道:“从前让你不要与夏夏闹成这般,你不听,现在当如何解决?” 戚延顿了片刻道:“朕自会解决。” “如何解决?弥补,还?是用帝王之威?”太后语重心长:“母后希望你不要强人所难,在夏夏不愿意的时候。” 纵使母子间间隙再深,戚延再不愿被太后管束,也终在此刻沉声道:“朕知道。” 戚延走出寝宫,绕至大殿停在温夏身前:“皇后可?要回宫,朕送你。” 温夏敛眉:“臣妾不用皇上相送,多?谢皇上。” 太后行出,朝温夏慈眉笑道:“母后也要歇息了,就让皇上替母后送送你吧。” 温夏没有再拒绝。 与戚延走出长乐宫,戚延问她?:“妃嫔可?有不尊皇后?” “臣妾是皇后,后宫妃嫔敬重臣妾。”他?并不知晓后宫姐妹与她?亲厚之事。 戚延没有再问,温夏也没有开?口?,停在凤翊宫门口?朝他?扶身行礼离开?。 待温夏身影消失,戚延没有回宫,而是坐上马车去?了先皇陵寝。 今日本就折腾了一日,甚至乏累,但他?却在此刻十分想父皇,他?心里头有一点茫然。 可?当走进先皇陵寝,望着先皇留下的那些墨宝时,戚延竟油然升起一股愧疚感。 宫人皆退在殿外,偌大的宫殿只有他?一人。 戚延席地坐在台阶上,手上握的是先皇一篇治世论。 他?的父皇注重民?生,体恤民?情,在大盛整个北方城邦久旱的那四年,明明国库已经入不敷出,却依旧一年比一年减下赋税。那四年,父皇过得?非常节俭,但却给?予他?与母后最好的衣食。 因?为爱母后,父皇下令修女子学堂,让天下女子皆可?入学。 父皇在位二十年,修了十八年的治水堤坝,终于在他?登基第二年落在他?手中竣工。他?随意收的那些天子门生个个会拍马屁,宣扬是他?与先帝之功。这功在千秋,他?知却不是他?的,是父皇的。 父皇告诉他?,为君当以仁得?人心。 所以,面对?温立璋,父皇永远不曾收权,永远在宽容让步。 父皇说?,他?们是儿时的玩伴,义?兄,也是君王与忠臣,不能因?为皇权或私欲散了情谊。为君当以仁德服人。 可?父皇的仁感化温立璋了么? 也许感化了吧,他?初登基那四年,温立璋重兵在握,却从不曾违逆他?,也从不曾以兵权摄政。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