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奴婢只负责侍奉您。姑娘先好生?歇息,有事您摇响这铃铛,奴婢就在耳房。”珠儿指着那从床栏系到窗口的皮绳。 她退下后,温夏回到床榻,身体很累,半梦半醒,不知道?戚延什?么时候来,一直到夜里都仍未见戚延身影。 珠儿送来晚膳,温夏问:“他人呢?” 珠儿只答着没有听?到任何吩咐。 温夏不再去管戚延,安心用饭。 不管他是想?要今夜过来还是明日,随他吧。 这处宅邸是陈澜临时买下的三进院落。 瓦檐上的白雪化成水滴,似雨帘般落下。 屋中灯火通明,正是戚延的房间,屋内传出?他闷哼的一声痛吟。 云匿正为?他注入内力,戚延经脉多处受损,好在今日及时施针护下。 陈澜在旁不忍,何曾见过从前恣意的帝王这般凄惨的模样。 陈澜跪下道?:“皇上,两?国的战事还亟待您回去定夺,您不要再把龙体伤成这般了!” 这般的遍体鳞伤,险些连手掌都保不住。 大夫道?幸好那匕首刺穿的只是血肉,没伤在要紧的经脉上,不然以后左手手指别想?动了。 榻上,戚延浸出?的汗已湿透寝衣,极柔的玄色云缎勾勒出?壁垒起伏的胸腹,内力之下,身体蒸出?薄薄雾气。 云匿终于为?他以内力疗完伤,自己也?累得缺了气血,还要紧紧接住倒下的戚延。 陈澜搭着手,与云匿将戚延扶稳,为?他换完干爽的寝衣。 戚延倒在床榻上,嗓音嘶哑:“她呢?” “皇后娘娘无碍,婢女已经伺候她用完膳了。皇上也?该用膳了,早日将龙体养好。” 陈澜端上汤药与晚膳,戚延都在他的服侍下吃完。如?今双手都有伤,连握筷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吃得多么?”戚延望着虚空之处,一双长?眸深不可测,明明已经伤得没有一丝血气,眸中却?始终似有一股执念。 “皇后娘娘饭菜都吃了些,是她日常的饭量,您别担心了。” 连日同戚延一起寻找温夏,陈澜他们一路都受过不少苦,自然也?知晓戚延更?加的不易。 陈澜都忍不住红了眼?眶,嗓音带着一丝不平:“皇上如?今总算可以带着皇后娘娘回国了吧!两?国战事不容有差,属下等人今日才寻到您,已是耽误。” “太后说我大盛不犯旁人,但若旁人欺来、死不悔改,我大盛不惧迎战。” 这说的是与乌卢的战事。 这乌卢国王闻言不知收兵,还是闯了郯城关。 戚延已听?完陈澜说起的这些时日的国事。 他被?困谷底的当日,郯城关八百里加急的奏报便传到京都,乌卢攻入郯城,烧杀抢掠。 而自上次温家军醉饮导致疏忽职守后,戚延调换的军队里有部分是他的部下,却?不料这些人中竟有人与乌卢勾结。 他们策反了戍守的部分将士,也?让半数温家军死于毒膳中,才这般轻易占去城池。 戚延目中一片冷戾。 此战应打。 他的性格从不允许他胆小退后。 薄唇轻启,戚延嗓音低哑:“替朕拟旨,册封温斯来为?副将,攻打乌卢,不容有败。安排车架,后日回国。” 陈澜庆幸地松口气,忙去拟旨,但略有些疑惑:“只封副将,但主帅推选何人?” 戚延紧望虚空之处,一双黑眸无比锐利:“朕。” 陈澜与屋中云匿都赫然一愣。 陈澜万分疑惑:“皇上?您好不容易把皇后娘娘接回来了,就要去前线打仗?” “她不是朕的皇后了。” “以后,她不是了。” 戚延嘶哑地说完,一双眼?仍紧望在帐顶虚空之处。 他似望见温夏温柔的敛眉,她彩虹下明媚的笑靥,她水流里绝望地把匕首刺向她的心脏。 一行泪滑出?眼?角。 戚延不愿哭,自古男儿只该流血不流泪。 他连五岁发烧醒来喃喃喊着母后,找不到人影时;他连马场骑射上夺了第一,被?弓箭划伤的小手兴高?采烈地护着第一名的奖励,只想?送给母后,却?也?寻不到她亲切的身影时。 他那些时候都没有哭。 为?何这几日却?总是会忍不住泪流。 被?匕首刺穿的手掌传出?锥心的痛觉,戚延手上微微一动都会疼得钻心刻骨,可他还是忍不住握了握拳。 他以后再也?没有妻子了。 他心爱的人不再属于他了。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