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地放进卫衣口袋里,若无其事地开口,语气相比之前冷极了:“你伤到哪些地方了?” 陈泊修其实伤得挺重的,他没想到李三会埋伏在学校附近,三个人有些不好对付,可他也不会白白挨打,他背后就有一块砖头,如果虞冉没有出现,他会拿砖头砸烂那些人的脑袋。 “手臂,肋骨,还有腿。”陈泊修实话实说。 如果伤得重,能换取虞冉的同情,他希望身上的伤再多些。 但他将所有情绪全部藏在眼底,平静道:“我现在连站起来都困难,附近有家诊所,等你休息好了,我们一起去。” …… 诊所门口的白炽灯孤独地亮着,因处在巷口深处,诊所这个点很冷清,张医生秉持着一贯的老人作息,正靠着椅子打盹儿,桌上的手机音量重复外放着某一个短视频。 “刺啦。”诊所推拉门年久失修,一拉开便会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张医生梦到一半被惊醒,有些恍惚,刚把鼻梁上的老花镜扶正,便看见一高一矮、一瘸一拐进了诊所。 看校服都是博育的,男孩估计伤得不轻,半条胳膊搭在女孩肩上,由于两人靠得太近,乍一看还以为是男生搂着女孩子。 这回彻底清醒。 “哎呀!”张医生从椅子上弹起来,“这是打架了?打输了,伤成这样?” “来来,慢点,往里头走,躺床上去。” 用狼狈来形容陈泊修完全不过分,校裤自裤脚处到大腿往上全是泥点子,上衣也难以幸免,后背上落满了完整的,不完整的鞋印。 不仅打架,还大干一场。 人躺上床后,张医生先给陈泊修做身体检查,虞冉不方便,在诊所厅堂找了张靠椅,休息。 但她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脑子里满是疑惑与悔恨。 过去十七年,只有两个时候,她的情绪如此波动过。 一是,父母去世的那天。 二是,从黎城来到南川两个小时的旅程。 而今晚,是第三次。 她今晚不仅救人,竟然还真的把人一路送诊所来了。 这不是疯了,还能是什么。 脑子运转太快,容易饿。虞冉本就饿,胃已经没反应了,连饿狠时火烧般的绞痛都没有,但大脑告诉她,她需要营养物质来生存。 虞冉开口问医生:“葡萄糖溶液有吗?” 张医生忙着处理伤口,没工夫拿,嘴上回道:“桌前第二个货架最底下摆着,一板盒一板盒卖啊。” 虞冉找到后,拆开包装,连干了三瓶。 张医生给陈泊修大致里里外外看了一遍。 两个地方比较重,右臂脱臼,能接回去,脚骨肿胀,能养,其余只有些皮外伤。 要复位骨头,张医生故意搭话分散注意力:“现在小年轻气血方刚,为女孩子打架也正常,不过还是要注意身体啊。” 张医生双手比划了两下固定位置,便听到陈泊修说,“不是打架。” 他笑了笑,只当学生脸皮薄,怕丢面子,骨头确实好位置,又自顾自地说:“还好有你小女朋友送过来,你小子有福气。” “啪嗒。” “我不是他女朋友。” 骨头复位的声音与虞冉的声音重合在一起。 陈泊修盯着天花板,一瞬间,不知道是手更痛还是心脏。 他想,肯定是伤得不够重,不然他的心为什么痛得几乎爆炸。 厅堂和内室不过半墙之隔,更何况张医生毫不掩饰的音量,虞冉听得见,还很清楚,张医生的话,让她心生反感,下意识想离开这里。 于是,她将喝完的空瓶丢进垃圾桶,抽出盒里剩下的溶液塞进卫衣口袋,往空包装盒里放了几张钞票,随后朝医生冷冷说道:“他打架跟我无关,我们不熟。” 说完便独自离开了诊所。 张医生讪笑两声,也明白自己会错意,没再说话,处理好伤口后,又回到自己的诊断桌,准备开单子。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