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或许不知晓京城以外的官场与民生,可如果京城哪个达官贵人家里出了什么变动,最先察觉蛛丝马迹的就是这些贵妇人。 孙玉容的母亲,齐国公夫人心直口快,找了一圈没见到孟氏、云珠母女,她直接朝潘氏问了出来:“妹妹,怎么不见宁国公夫人?还有云珠,她不是最喜欢这种可以出风头的场合吗?” 有李雍那样的美爹,李云珠长成仙女模样也就不稀奇了,走到哪里都像会发光的凤凰一样,什么美人在她面前都会黯然失色。 被艳压的女子当然嫉妒,可是反过来,如果她们拥有李云珠的美貌,当然也会像李云珠一样恣意张扬。 潘氏仿佛被提醒一般,四处看了看,同样面露奇怪,问身边的嬷嬷:“派人去瞧瞧,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嬷嬷转身打发了一个小丫鬟。 女客圈里发出一些议论: “能有什么变故,八成是不好意思出门吧。” “是啊,平时越威风,这会儿越丢人,与其出门被人嘲笑,不如躲在家里清静。” “今年宁国公府都没分发请帖吧?还是等着年后再设宴?” 类似这种闲话,在场的女客早就说过或是听过好多次了。 齐国公夫人早已不觉得新鲜,她也没有多幸灾乐祸,李雍是打了败仗,可他长得俊啊,那么一个美男子什么都不用做,能在近处看几眼都叫人神清气爽,可比她的丈夫孙超强。 她只跟潘氏聊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云珠平时骄纵惯了,喜欢对绍哥儿颐指气使,现在她爹爹打了败仗,圣宠大不如从前,云珠的性子可能也会收敛收敛,等她嫁过来的时候,你就省事多了。” 不然婆媳之间肯定有的斗法。 齐国公夫人的儿子孙广福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所以齐国公夫人对京城这些小闺秀的性子基本都了如指掌。 潘氏闻言,淡笑道:“姐姐说笑了,咱们几家都是故交,孩子们从小就在一起玩,绍哥儿待云珠与他待玉容都是一样的兄妹情,可没有别的心思。如今孩子们都长大了,绍哥儿是男子,怎么打趣都没关系,姑娘家看重声誉,还是谨慎些好。” 齐国公夫人愣住了。 坐在她身边的孙玉容更是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曹绍什么时候待她跟待李云珠一样了? 如果说曹绍把李云珠当仙女仰慕呵护,那她孙玉容在曹绍眼里就只是一只麻雀,心情好了愿意听她叫两声,大多时候只想挥挥袖子将她赶走! 这潘氏,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孙玉容年轻,脑筋转得没那么快,周围其他夫人们听了,瞬间都明白了潘氏的意思——曹家与李家那心照不宣的婚事,彻底黄了! . 孙玉容是跟着几个小姐妹一起吃席时,才从姐妹们口中知晓了这件大事! 她太震惊了,曹绍那么喜欢李云珠,居然说不娶就不娶了? 散席的时候,孙玉容再次见到了曹绍。 她也顾不得人多失礼什么的,扯着曹绍的袖子将他拉到一旁,反正她爹她哥都是酒囊饭袋,孙玉容早就知道自己大概嫁不了什么好人家,除了装腔作势,她也不怎么介意女德那些,行事就很随心。 “做何?” 曹绍无比嫌弃地甩开她,背对着宾客那边,冷眉冷眼的。 好在勋贵家的孩子们确实打小就认识,孙玉容与曹绍又绝不可能有什么暧昧关系,长辈们见了也都是笑笑。 孙玉容盯着他,稀奇道:“你不打算娶云珠了?” 曹绍神色更冷,贵公子的教养让他咽下了“放屁”二字,却斜了孙玉容一个表达了同样意思的眼风。 孙玉容:“你瞪我有什么用,你娘亲口说的。” 她将当时的情形转述了一遍。 仿佛有一阵寒风吹来,将曹绍脸上的嫌弃不快都冷冻成冰。 孙玉容什么都懂了。 瞥眼潘氏那边,孙玉容皱眉道:“我是讨厌云珠,恨不得她在狗屎堆里摔个跟头,可全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家都知道你们俩是一对儿,婚姻大事,你怎么能这样呢?” 姑娘家被悔婚,闹不好要死人的! 孙玉容只是想压压李云珠的气焰,一起玩到大的,她可不想听到李云珠想不开做傻事的噩耗,哪怕李云珠不久前才扇了她一个耳光。 曹绍像个失了魂的人,眼睛看着孙玉容,其实什么都没看见。 孙玉容不好陪着他犯傻,小跑着回到母亲身边。 齐国公孙超太胖了,一个人坐了一辆马车,世子孙广福猜到有大消息,不顾母亲妹妹的嫌弃,也拖着肥胖的身躯挤进了第二辆马车。 孙玉容真的很担心:“娘,咱们的车不会塌了吧?” 齐国公夫人瞅瞅因为年轻好歹比丈夫瘦了几圈的胖儿子:“应该不至于?” 孙广福:“行了,别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