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珠被哥哥逗笑了,仰头看向曹勋:“我哥哥嘴笨,您别跟他计较。” 自负美貌的姑娘,看哪个男人都带着一股傲劲儿,丝毫不见怯色。 曹勋自然而然地回视她道:“无碍,跟你们比,我确实算是老了。” 云珠又看了一遍他的脸,那略显失礼的眼神却传达了“不以为然”,也算是一种恭维了。 曹绍就站在兄长旁边,视线几乎没有从云珠脸上移开过,看着她像从不认识他一样无视他,再看着她对长兄毫无敬重之意。 与李家兄妹分开后,曹绍惭愧地对兄长道:“大哥,云珠不是故意对你失礼的,她是因为我迁怒了你。” 曹勋:“是吗,我竟没发现她在生气。” 曹绍:“她很敬佩边关的将军们,以大哥的战功,如果你我不是兄弟,她定会对你十分尊崇。” 曹勋笑道:“那些都不重要,你们的缘分已断,我又何必在意一个小姑娘如何待我。” 曹绍闻言,心底的酸涩又浮了上来。 . 曹勋、李耀要去更衣备赛,李显陪着姐姐往观赛楼阁那边走。 孙玉容、孙广福兄妹俩来得早,就站在中间的观星楼下面等着他们。 云珠扫眼孙家兄妹,有些意外地发现,孙广福真的比上次见面瘦了很多,现在瞧着也就是个普通的胖子。 孙广福巴巴地看着她:“云珠妹妹,好久没见了。” 云珠不想跟他说话,跟弟弟打声招呼,带上孙玉容往观星楼西侧的登楼梯走去。 孙广福还想多看美人几眼,被李显拉走了。 孙玉容朝云珠叹气:“你一日不嫁人,我哥哥大概一日不会死心吧。” 她也不明白,这些男人怎么都这么自信,像她自知美貌不够,就从来没惦记过曹绍那样的一等公子。 云珠看向清风亭朝北的亭角,问:“你在下面等着,不怕好位置都被别人占了?” 今日来观赛的闺秀可不仅仅限于勋贵之家,有曹勋在,想必文官家的闺秀们也愿意为了他放弃往日的清高。 孙玉容嘿嘿笑:“上去你就知道了。” 云珠就猜她肯定想了什么占位的馊主意。 到了上面,一眼望去,女客这边的四座凉亭居然要坐满了,清风亭里都是勋贵家的熟面孔,而以顾首辅孙女顾敏为首的高阶文官家的闺秀们,主要集中在旁边的归鹤亭。 孙玉容指着清风亭主位上的两方帕子,得意道:“我放了帕子占位,叫丫鬟在旁边看着,顾敏那样守礼的闺秀,怎会舍下脸面跟我抢。” 云珠:“……你是在拐着弯承认自己脸皮厚?” 孙玉容:“我的厚,你的也厚,咱们半斤八两。” 云珠不跟她争辩,选了左边的主位坐下。 孙玉容挨着她落座,朝归鹤亭张望片刻,哼了一声:“谢文英明明是将门家的姑娘,不跟咱们玩,非要去找顾敏。” 云珠:“能不能做姐妹是看性情,不是看门第。” 孙玉容:“长兴侯与定国公乃是战场上的生死之交,你说,长兴侯会不会撮合他女儿跟定国公?” 云珠心中微动,这才看了看隔壁亭子里的谢文英。 谢文英今年当是十七岁了,这些年长兴侯谢震在边关接连立功,前去侯府向谢文英提亲的人家络绎不绝,只是谢家迟迟未定下谁家。 不过,以谢文英的家世与美貌,眼光高很正常。 谢文英若有所觉,也朝云珠看来。 云珠提前收回了视线,暗暗盘算着如果长兴侯真有此意,曹勋答应婚事的可能。 归鹤亭里,有闺秀悄悄议论起了云珠:“都被悔婚了,她怎么还好意思出门?” “你忘了,她哥哥李耀今日也要参赛。” “听说小国舅也会上场,她或许还没放下吧。” 顾敏听到些声音,皱眉看向交头接耳的两人。 她是出了名的温婉端庄,闲谈从不议论人非,说话的两个闺秀怕招了顾敏的不喜,立即不说了。 比赛也即将开始。 李耀十人穿红袍,曹勋十人穿黑袍。 骏马奔驰,随时有相撞踩踏的危险,正是这种危险叫看客们时时刻刻都绷紧了心弦。 云珠早早就跟着孙玉容一起站到了护栏前,紧紧盯着场上。 李耀还是他习惯的打法,追着球跑,不太讲究配合。 他勇武过人,对付那帮富贵公子这般便足以取胜,但他今日的对手是曹勋兄弟以及八位在战场拼杀过的英勇武官,他们连刀枪都不怕,又怎会被李耀的气势震慑? 云珠渐渐攥紧了护栏,看着曹勋指挥曹绍等人,像一群狼将哥哥孤立进了包围圈。 球在李耀手里,但他失去了援军。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