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灼的声音越说越响,说到后来,他拍案而起,怒目圆睁:“你和程欣如的出租屋里,到处都留着你的指纹、头发、皮屑,你的dna信息充斥着整个屋子里,你还有脸在我们面前否认与程欣如的关系?” 项东被霍灼气势所慑,肩膀往内缩了缩,显然没料到警察有如此充足的准备。 他再一次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半天才嗫嚅道:“是,我和程欣如是情人关系。” 霍灼步步紧逼:“为什么说谎?” 项东感觉自己像一只困在牢笼中的鸟,扑愣了半天翅膀却一次次被笼子撞倒。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话来圆,这让他感觉到十分被动。 “我……毕竟我是有家庭的男人,找个小情人,并不体面。” 项东的回答并没有让霍灼满意。 霍灼嘲讽道:“不体面?只是不体面吗?你婚内出轨,这叫不道德!” 项东眼前坐着七、八个警察,全都用灼热、嘲讽的眼神盯着项东。即使大家没有说话,项东却感觉如坐针毡。 他猛地抬头,看着霍灼:“道德?什么是道德?用恩情挟持,逼着我在那个令人窒息的婚姻里苟延残喘,这就道德吗?” 霍灼气得肺都要炸了! 恩重如山,在项东嘴里成为以恩情相挟。 原谅宽容,在项东看来却是苟延残喘。 钱艳艳对项东百般迁就,钱家人对项东处处关照,全都喂了狗! 霍灼是个直脾气,重重一拍桌子:“你婚内出轨还有道理了?简直是强盗逻辑!” 砰! 拍桌子的声音很大,项东抖了抖肩,看一眼霍灼:“霍警官,你只是实话实说。” 霍灼没有继续纠结婚内出轨是否理有所原,将话题转回程欣如身上:“你与程欣如长期保持情人关系,是不是?” 铁证如山,项东不得不认:“是的。” 霍灼问:“你想和程欣如做长久的夫妻?” 项东坚决否认:“没有,在我眼里,程欣如只是一个舒缓压力与情绪的小情人而已,我比她大了那么多,她性情未定,我从来没有想过娶她。” 赵向晚与队友们交换了一个眼神。 程欣如想和项东结婚,不惜让二哥充当杀手,要了钱艳艳的性命。她一心以为只要扫平婚姻路上最大的障碍,就能嫁给项东,却从来不知道,在项东眼里她只是个小玩意而已。 霍灼此刻也看出来了,项东是个自私到了极致的人。 他明显是利用程欣如的感情,让她当了一回“出头鸟”,主动揽下处理掉钱艳艳的事情,而他自己,则坐收渔翁之利。 在项东的未来里,根本就没有程欣如的地位。 一开始,程欣如年青貌美、单纯可爱,的确让项东心动,但时间一长,也就厌弃了。程欣如的文化层次并没有比钱艳艳高多少,见识、家庭背景还不如钱艳艳。 最多,只是一点新鲜感罢了。 可是,项东却让程欣如动了情。 程欣如为项东舍弃太多,她放不下这份情感。 面对程欣如的深情与执着,项东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她交往着。为她租了房子,每个月给她生活费,定期过来与她见几次,嘴里海誓山盟,心里却在琢磨如何摆脱。 遇到艾铃兰之后,项东动了离婚再娶的念头。 艾铃兰是他的初恋,有共同语言,有感情基础。更重要的是,艾铃兰身居高位,背靠港商舅舅,前途光明。 艾铃兰承诺过,如果他顺利解决掉钱艳艳这个原配,她就动用自己手中权力,把他调到省汽车机械厂当副厂长。 为了走出珠市,走进省城,项东必须狠下心来。 于是,项东想出了这么一个一箭双雕的主意。 一方面,他在程欣如面前有意无意地诉说着自己婚姻的痛苦,夸大钱艳艳的霸道、强势,似乎都是因为钱艳艳以死相胁,他才没办法离婚。他不断暗示:如果程欣如想和他做长久夫妻,唯一的办法只有杀了钱艳艳。 另一方面,他把钱艳艳每天晚上在西区三栋打麻将的事情告诉程欣如,骂钱艳艳沉迷麻将,晚上才归家,要是路上遇到个歹徒抢劫,小命难保。 在这样的暗示之下,程欣如果然动了心思。 为了便于程欣如找人,项东这几个月陆陆续续给了她近五千块钱,嘴上说是给她过年买金首饰,实则是助她一臂之力。 在项东的计划里,等程欣如找人杀了钱艳艳之后,他再以程欣如残忍冷血为由,提出分手。程欣如有把柄捏在他手里,自然不敢闹腾,只能自吞苦果。 这样一来,他同时摆脱钱艳艳、程欣如。 等到风声过后,项东再另娶他人,谁也挑不出来他的错处。 程欣如没有让他失望。 三月的一个冬夜,当他在与朋友们喝酒吹牛之时,钱艳艳被杀身亡。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