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郑三上门满嘴叫得亲热,意欲何为。 既然有人应聘,简清也就公事公办,问道,“郑三是吧?你力气大,还是会厨艺?” 郑三没骨头似的倚在桌案上,一边伸手去拿已经盛好简澈还没来得及送的抄手,一边说道,“过往你倒是心狠,都不曾与我洗手作羹汤。” 完全答非所问。 旁边的各家伙计和在酒楼大堂里吃饭的客人们已经竖起耳朵,专心听起门前的八卦。 方掌柜在街边自家铺子里看着简家门前闹剧,皱起眉。简小娘子刚消停几天,不会这就又要和小白脸无赖们鬼混了吧? 简清皱眉打开郑三的手,将碗塞进简澈手里,转向郑三,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伤春悲秋请去别家,我这里招帮工,你什么都不会做就别在这里耽搁生意。” 郑三叹了口气,道,“唉,过往海誓山盟,终究比不得银钱……” 简清被他的话逗笑了,一扯郑三衣领,把他从桌案上拉开,像丢垃圾一样甩到一旁,道,“来,大声点说,说清楚,哪个同你有什么海誓山盟?要不要我来一笔笔算算你从我这里拿过多少钱,过往年少无知被你哄住也就罢了,还以为我这里能任你胡说八道?” 郑三被扯得一个趔趄,险些跌坐在地。被简清这样对待,他始料未及,当即恼了,站稳后一指简清,大声道,“小爷看得上你花你的钱,还有什么不知足?真当你是天上仙女谁都要捧着不成?也不想想你这不要脸的名声,哪个敢给你家做工?” 说到这里,他忽地嘿嘿一笑,清秀的脸上露出几分猥琐来,“也不知道,做的是哪份工!” 简清歪头看了一眼郑三,也笑了起来,轻声道,“花楼里小倌儿都知道捧着金主说话,你这拿了钱的也不知学的是哪里的道理,倒是趾高气扬。” 说完,不等郑□□应过来,简清一抄桌案一侧剁鸭脖的菜刀,上前一步劈下,一瞬间刀光乍闪。 嘶—— 旁边看着的人没听清简清说了些什么,但看见她的动作,都不自觉抽了口气。先前简小娘子和那个讨债的壮汉肖大对峙时还不明显,今次她对长得好看的郑三说话也毫不留情,显然有了几分脱胎换骨、浪子回头的意思。 但、但哪至于动了刀子这般凶狠? 郑三也这般想。雪白刀光从眼前闪过,贴着皮肤斩下,仿佛将他整个人一劈两半。他惨叫一声,向后退去,没退两步就左脚绊右脚倒了下去,“杀人啦!” 他一后退,简清便停了手,刀放在一旁,站在原地,摇头叹气道,“我还当你有什么本钱说这般话。肌肉无力,胆小怕事,怕是连我家肉桶都拎不动,还敢夸口要一两银子一个月的工钱?” 众人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哪里有半点血光。郑三上身只衣带断开,衣襟敞开,露出他苍白瘦弱的身体,其他竟是毫发无损。 这一手刀功十分漂亮,口花花的无赖被小娘子强硬拒绝羞辱回去的戏码也实在精彩。有郑三口无遮拦污人清白在前,小娘子没给他个头破血流都算是轻的,因此,不管心里如何想,看热闹的众人口中风向全往一面倒起来。 此时在北城门附近的,除了简清,都是些男子,彼此间少了顾忌,指着郑三大声嗤笑。 “瞧瞧,那胳膊细得跟麻杆似的。” “诶哟,看起来个头挺高,胆子小的很,不顶事啊。” “年纪不大肚子都有了,难怪口气放得大,宰相肚嘛!” 郑三跌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惊魂未定,听着周围人的嗤笑声,不自觉地打起了哆嗦,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捂住胸口,脸色涨红,哪还有半点方才的流氓模样,活像个遭了调戏的小姑娘。 郑三抬头看向简清的方向,过往随便跟她说几句话就能拿到银钱的少女,此时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他。他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她变了个人似的,他也不会听说简家又赚了些钱,就打起了靠简清拿钱花销的主意。看看,这下弄得多难堪! 正后悔间,侧里一声斥责响起,“还不快滚?” 郑三猛地醒悟过来,自己还在街上受人围观,他顾不上看究竟是谁说的话,连忙起身,跌跌撞撞冲了出去,没一会儿就消失不见。 简清看见郑三匆忙逃跑的背影,摇了摇头,盛好下一碗抄手递给简澈送去,对还等着看八卦结尾的四邻道,“各位瞧见了,我家招工要的是力气大,做过帮厨的,像郑三这种货色,我可不要。” 这一番话说得利落干脆,丝毫没有小女儿娇态,全然打的是做生意的精明算盘。 方才四邻还有几分等着看简小娘子新的浪荡故事的想法,听她这样说,却都对她有些另眼相看起来。 四下里正是窃窃私语时候,一个高大汉子越过人群走到简清面前,低声道,“我力气不小,做过帮厨,你看我怎么样?” 刚刚发生了那样一场闹剧,眼下居然还能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