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奇妙变化。 简清一手按肉,一手提刀,刀光连闪,菜刀余声未落,她一抬手,一整块五花肉就被均匀铺在盘中,如花一般错落绽开,层层叠叠,每片都切得极薄,最底部一圈,还能透过肉片看到瓷盘盘面上的细致花纹,再将调好的料汁绕圈浇上,红艳的油花挂在粉白透亮的肉片上,只看一眼,就令人食指大动。 那位显然养尊处优的中年人,也不例外。他持着筷子,显得有些踯躅不定,简清知道他犹豫什么,吃了大蒜和韭菜之后的口臭,是所有人都无法避开的一道难关,尤其是还需要见客或者服侍主人的人,很少会吃这样味道重的食物。 不过,简清有打破他犹豫的自信。果然,中年人犹豫许久,夹起一片放入口中,动作久久不变,简清心知自己已经过关。当然,她的手艺,怎么可能有食客能拒绝呢? 蒜泥白肉这道菜在前世已经很少有人点,那个时代流行低脂健康饮食,像这样大口吃肥肉的菜色,被大多数人敬谢不敏,加上许多厨子刀工不过关,切得肉片过厚,自然会影响口感。但在简清手下,这都不是问题。 和梅花肉或者肋条里脊相比,五花肉那种肥瘦相间,油脂满溢的口感,是无法替代的脂肪美味。哪里有人能够拒绝热量、脂肪和胆固醇呢? 简清见中年人吃上了,也就不再多管,去门口接替了简澈,让他去后厨先收拾起来。 中年人本只想尝一口,但等他停手时,盘中已经只剩下红油和蒜末,肉却是吃得干干净净,肥腴弹牙、辛辣酸香的味道还在口中缭绕,他手下一顿,面色不改,从怀中掏出帕子仔仔细细擦了嘴角。 等了半天,也没有人来招呼他结账,中年人这才想起自己不是在什么正辉煌的昂贵酒楼里,看简家姐弟模样,这营生甚至只有她二人支撑,一人在前,一人忙前忙后收拾碗筷,小短腿捧着一摞空碗跑得飞快,哪里有多余的跑堂小二来招呼他。 小娘子年华正好,却要陷于商贾之事抛头露面,无人庇佑,人生多艰,不好不好。 简清刚煮完一锅抄手,安顿好客人,夜色渐深,人流渐少,能稍稍偷得几分闲暇,就听身后有人问道,“简小娘子可有怨怼?” 所谓交浅言深,这一问简直可以称得上无礼了。简清回身,对面正是那个中年人,她有些惊讶,弯腰一礼,“客人何出此言?宾客盈门,仓禀丰实,大好生活,无从怨怼。” 中年人轻咳一声,“小娘子如此,终究非长久之计。” 他说得含混,简清听得也迷糊,她皱了皱眉,“以一技糊口谋生,如何不能长久?” 中年人见她迷惑,只得把话挑明,“女子之身操持酒楼多有不便,无人庇佑,风浪多多,不若寻个厨娘或府邸内的差事,安稳度日。” “独立门户,生活亦佳。”简清笑笑,又是一礼,“客人有心了。” 中年人得了确定的回复,探究地望了简清一会,摇摇头,也不再多言,掏了银两就速速离去。 凤溪城不设宵禁,中年人转过城中街巷,知府衙门对面的查记糕铺里还亮着灯,他转到后门敲了敲门,府兵迎他进去。 雍淮正斜倚在榻上看文书,偏头看见中年人进门,笑了一声,“桂之,可真是稀客。怎么,不在关中待着侍奉老师,却来找我的麻烦了?” 话说得随意,但他身体已然绷紧,符桂之作为肃亲王身边谋士之一,自肃亲王被遣至关中后,轻易不会出州府,眼下深夜前来,怕是来者不善。 符桂之道,“老师身边也不缺我这一个侍奉笔墨的人。我正好路过,听说这些天那位闹出了些动静才来看看,却被你空口白牙抹黑。” 雍淮神色一顿,握着书卷的手指不自觉收紧,口中笑道,“不过是吃食挑嘴罢了,于他算什么稀奇事不成?老师遣你去何处,竟要从这条难于上青天的路路过?” “你不曾有家室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