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了,火光渐熄,惨叫声渐歇。 到天亮的时候,城门打开了。 数骑飞奔入内,领头的竟是个女将。她手里举着告示,大声宣布:“临山百姓听着,朱贼已死,从今日起,尔等不必再为其奴役!” 快马来回数遍,传到每一间房子里,百姓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字字句句又是那么清晰。 他们带着疑惑打开家门,果然看到守卫换了人。 里长被叫去府衙,很快欣喜若狂地回来,高声喊道:“是真的!那恶人死了!临山卫没了!都被火烧了!乡亲们,我们得救了!” 原来昨晚那把火,烧的是那些恶人! “老天开眼,老天开眼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泪流满面,抱着孙儿跪地叩首。 她儿子儿媳先前出门做工,有一天没回来,便是让临山卫掳去了。她自己老了不怕死,可孙儿只有三岁,就怕哪一天叫那些恶人盯上。 现在好了,她终于不用担心了,儿子儿媳的仇也报了! 痛哭流涕的何止她一个,整条街,乃至整座城都充斥着哭声,有的人哭着哭着又大笑起来。 老天开眼,老天开眼哪! 等他们发泄完情绪,终于开始关注另一件事:“杀了恶人的是谁?以后我们归谁管?” 里长擦掉眼泪,高高兴兴地回答:“是燕二公子和徐三小姐,你们听说过吗?燕二公子的父亲就是昭国公,徐三小姐来自南源。他们二人有婚约,燕二公子来接未婚妻的,路上遇到临山卫作恶,便把他们除了。” “昭国公?可是那个讨伐伪帝的昭国公?” “对!就是他!” “原来是他家的公子,这位燕二公子可了不得,虞州卫就是他破的。” “那位徐三小姐你们没听过吗?楚地的人都说她是玄女下凡惩恶除奸来的。” “好人呐……愿佛祖保佑两位百年好合。” 徐吟和燕凌这会儿已经在府衙里了。 临山是朱宽的地盘,这府衙也就是个摆设。 徐吟坐下来,打了个呵欠。 燕凌便道:“困的话就去睡,伪帝没那么快抵达,不急这一两日。” 徐吟点点头,问他:“你叫人送信了吗?” “嗯。临山这个样子,没人接手不行,我叫父亲挑个人来,好歹也是一座城呢!” “那我们等人来了再动身?” “好。” 两人商议完,那边屋子也收拾好了,徐吟先去歇息。燕凌把营地的事料理了下,也去睡了。 少年人觉好,等他们醒来,已经黄昏了。 两人用完饭,统领过来禀报。 “公子,我们在朱宽营帐里找到了这个。” 燕凌接过来一看,发现是份烧过的礼单,他想起来:“对了,朱宽招待的那位贵使呢?” 当时情况太乱,燕凌的心思没放在那人身上。 统领一脸惭愧地禀道:“属下当时没留意,后来清点的时候,找到了那位使者的尸首。” 燕凌理解,昨晚营地里那么乱,谁还顾得上什么贵使。他就是觉得,会跟朱宽这种人来往,肯定不是好人,若能弄明白,心里也有个数。 徐吟一边翻看那份礼单,一边道:“此人好大的手笔,感觉不像正常送礼。” 燕凌看过去。 徐吟点了点礼单:“你看,这礼物重得有点过分?朱宽手下的临山卫,也就几千人吧?” 燕凌思索道:“送如此重礼,要么有求于人,要么刻意结交。” 这就更奇怪了,徐吟困惑:“朱宽有什么事能让别人相求的?” 燕凌想了想,吩咐:“拿舆图来。” “是。” 舆图很快拿来了,在桌上全部铺开,燕凌自己擎着灯一点点照过去。 徐吟的目光顺着他的手指慢慢来回,神情跟着凝重起来。 “有人想暗算燕氏?” 燕凌放下灯盏,吐出一口气,点了点头。 临山是座小城,但它离虞州只有一日路程,中间还有少有人知的小路,若是被人借道,极有可能做出奇袭的事来。 会是谁呢? 燕凌在舆图上点了几下:“这几个都有嫌疑。” 徐吟看了一会儿,却摇了摇头:“我觉得不像。” 燕凌以眼神询问。 徐吟说:“这几位里,最强的是河兴军。楚九公子这个人,你我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