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不敢进来,怕被老娘撵出去。 进房,我脱掉外衣,一头栽进床里,把小霸王当成抱枕,眼一盖梦周公去。 再醒来时已是傍晚,吃完饭后去了趟碧泉那儿,他刚睡下,情况稳定,我放下悬空的心,请女官替我通报花帝准以晋见。 再一次前来,情况已有所不同,一样的我和她,一样的上与下,不一样的是老娘说话可以大声了。 「啟稟圣上,花命官之病情已趋于稳定,请准与草民择日离宫。」 她手上拿着宫廷扇掀阿掀,「听说…你为了治无忧的病,让平心亲王替我国求了三条珍稀寒麟…这点,朕倒是要好好答谢你了。」 我手一拱,恭敬回:「草民谨遵圣上之约定,将花命官之病根去除,万不敢奢望一丝一毫…但有一事,请圣上望以准许。」 她声音透了丝兴趣:「何事直说无妨。」 我头一抬,正眼与之对望,「等花命官身子稳健后,请圣上恩准花命官出宫。」 她眉一挑,扇子收拢置于几上,「歷代花命官遵循祖训,与我族圣命花相辅相承,不曾离开圣地…朕亦从未想过有此可能…骤雨何以有此看法?」 「宫中花草景色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终是如此,在如此狭隘的地方以管窥天,充作井底之蛙,草民认为实为憾事一件…天下之大,风情之多,而花命官只知一种风貌…虽心病已治,但难保今后不会再犯心疾,再如此下去,往后堪忧。」 她无语良久,一双眼睛盯着我目不暇给…老娘就像一根木头插在那,一动不动任她观赏。 最后,她站了起来,居高临下俯视。 「朕答应你。」 我身子一弯,诚心回:「谢圣上成全。」 离开前,她下了阶,一脸的慎重。 「骤雨,这应是朕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下一次见面,恐怕就是邻国的上宾了…你,可有想过恢復萧家的身分?」 呿…这隻老狐狸,还妄想老娘恢復身分好攀个皇亲吗?老娘就偏不! 「稟圣上,萧府屏雀中选的萧遥已入土归安,万不会起死回生。」 她眼一扫,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不深不浅。 「好吧,朕不逼你…只是你要记得,雾花本是你的根。」 「草民清楚。」 她走了回去,再次执起扇子优雅挥着:「过几天则个日子同邻国的上宾一道离宫吧。」 我头一低,掩饰满脸的高兴,「谢圣上。」 碧泉恢復得相当好,一星期后本人像脱胎换骨般神清气爽,我去看了他几次,无大碍后,选了临走前一晚向他告别。 我将这几天画下的在房里也可以简单运动的几个动作图纸说明递给了他,让他每天都做一刻鐘,可强化心脏及肺功能。 他接过,满脸的不捨,「要走了?」 「恩,明天一早便走。」 他撇过头,不再正眼看我,我知道,那是为了掩饰眼眶里的不堪。 他闷声道别:「雨,是你让我知道生命…可以有别种可能,谢谢你…往后东方太阳升起,我将为你祷告,我将以你之命长为我之命长…我会去飘渺城…你在的地方…见你…」 头一点,离别的感伤在我心底划过,我不着痕跡地放轻了声音,就怕喉咙的哽咽一涌而上。 「恩,我等你来。」不说再见,缘分这种东西如果有,那无需多说。 出了殿,水汪公主杵在门前,我朝她一礼,正待转身离开却被她叫住。 她说:「谢谢你。」 再说:「也谢谢你…替无忧哥哥做的一切。」 心中一阵感慨,我不语,朝她客气笑了笑。 她知我不愿多说,遂打了个圆:「那日是怜君失态了,请你不要介意…雨公子,一路保重。」 「公主亦保重,骤雨告辞了。」 隔日选了个大早,我进了小霸王的舒适马车,没有高调的欢送,低调出了宫,就像彷彿没有进去过一样,从没见过这些人…只除了身边这小子的高兴嘴脸透露出曾经在场的蛛丝马跡…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