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也只有那几件。踌躇中总算挑了件最适合郊游而洁整的衣服,好好打理过后穿在身上的衣物化为她活泼好动的魅力。 一次又一次打量身装跟行李,经过好几度的检查总算消去微薄的不安。 瞥了一眼时鐘上的指针的轨跡,还有多馀的时间令急不及待与轻快的心情充斥着思绪。今天她比平常稍早一点起床作郊游的准备,确定事前把家务给做好后才处理自己的事务。 时间一到的话,旅游巴士便会驶到家门前迎接她。 去家门前等待吧,也不差那几分鐘。 「我出门了。」 带着愉悦的步伐变得轻飘飘,步出家门的路感觉没有平常的冗长。 没有人回应她的道别,她亦没有这个打算。在关上家门的一刻,后头传来的冷峻嗓音却划破了縈扰于心扉的喜悦。 「去哪里?」 心脏倏然一颤。 下意识倒吸了口气,回首过来之际那双墨色的黑眸正投以冰冷的目光,宛如化为一把利刃无情地切割她的心脏。 「这、……郊、郊游。」 她不明瞭为何洩出唇边的话语都断断续续,可是此刻佇立在那带着肃然的双目下,相比之下显得卑微的她就如同做错事而受罚的孩童。 「我甚么时候答应过可以去了?」 盘起双手的母亲简直就像狩猎草食动物的猎人一般,把她的一举一动都包纳在那个视野之下,彷彿不容许她的轻举妄动。 指尖因焦虑而纠缠在一起,掌心早就沁满汗水。儘管欲想镇静地深呼吸一下,但呼吸已经紊乱起来,每呼一口气也显得沉重。 再不快点的话,就赶不上郊游的时间。 纵使得知这件事,但此刻的她却束手无策。 「……妈妈不是前两天答应了吗?」 她只好察言观色地窥望着母亲的神色,可是却理所当然般没法洞悉任何思绪。只见母亲沉默了一阵子,就连迂回于周边的空气也凝重起来。 在思索着答应的事情吗抑或不是呢,她根本没法从那张脸应上判别出来。 只见那双唇总算微啟,吐出了令人冷颤的言语。 「不可以去,」 彻底地粉碎了她的希望。 「要是去了永远也别想回来。」 有甚么被一割再割,在掌心中化为粉碎消失于空气般。不发一声,无声无色地消失,就连甚么都没有遗留下来。 乾涸的双唇没有溢出任何话语,落入耳际的语言带来的衝击一时间依然没有褪去。 心脏再也没法作出回响。 「……我知道了。」 沉静地放下肩上的背包,在母亲监视般的视线注目之下落寞的身影悄悄转身走向房间的方向。脱去千挑万选了很久的衣裳,换回平常那脏兮兮的衣服。 相隔了许久,她依然没法再说任何说话。 漠然的双瞳再也没有映起任何事物。 踏出了门扉后,脚步依然步出了家门。这次,母亲没有阻拦她,也没暇理会她。 身无一物的她佇立在家门前,刚好目瞪着旅游巴士正要离开的背影。乘载在里头的同学们和乐融融的光景透过车窗烙印于眼瞳上,那愉快而漾起的笑顏一直缠在眼瞳上没法散去。 有好几个同学察觉到她的身影,向她挥手示意的样子,但巴士始终没有停下来。 即使巴士完全消失于黑瞳了好一段时间,她依然愣在门前没有离去。 她没法忘却那些快乐的笑脸。 她没法忘记, 那些她没能露出的笑靨。 垂放在身旁的双手握起了拳头,却没处发洩这充斥全身的激昂。 儘管拚命不在脸容上显露丝毫的动摇,但是涌上眼眶的热意却出卖了她,令她无所适从。她顽强的自尊不容许她露出一丝懦弱的神色,当然也对泛在眼眸上的液体相当排斥。 不能哭,绝对不能哭。 但是伤心欲绝的悲慟却在那破碎的内心发出悲呜,慟哭响彻了耳垂。 不过谁也不会往这里投往一丝目光。 大概不会再有人顾虑她的感受。 抑压着的情绪令洩出唇边的低喃牵着些许呜咽,甚至声不成声。那久违的称呼却勾起了令人追崇怀念的过去,那曾经拥抱过的温暖。 已经不会再出现于她的生命。 「……爸爸。」 那个人儘管疲惫亦会漾起的微笑,在记忆中已经逐渐泛黄。 那个总是温柔地抚过她的头颅,多困难也会满足她无稽愿望的父亲。 即使走到她生命的尽头,也永远是最疼爱她、最伟大慈祥的父亲。 待续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