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度日的机会。 涨红的眼睛望向沉凛,眼前的阿凛早已不是以前的孩子,他已经长大,变成了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沉智辛暗自叹息,心下一片苦涩。 沉凛撇开眼不看他,低下头拿手机订好票,是最近的一班高铁,然后又掏出准备好的新手机,教会沉智辛一些简单的智能机操作和一些软件使用。 十年的光阴,足以使人和社会断层。 在这一年的腊月二十九,头发斑白的沉智辛,终是踏上了回家的路。 从茶馆出来,距离徐意安下班还有二十分钟,开车过去时间绰绰有余,沉凛买好热橙汁,慢悠悠地开过去,停在街边等她出来。 他忽然想起沉智辛最后的那句话,“阿凛,你怨我很正常,这些年,是我亏待了你,是我对不起你,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照顾好自己。” 男人的指尖摩挲着方向盘,瞥了眼黑色的天幕,又望向前方川流不息的车,他微微出神。 怨吗?当然是怨的,毕竟那时他才十五岁。 十五岁的阿凛怨了好久。 但沉凛那些年还是在帮沉智辛善后,没什么别的理由,就因为在沉智辛还未沾染赌博,而他从十二岁开始,失去父母的那头叁年里,沉智辛无微不至的照顾。 那时的沉智辛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合格的大伯。 沉智辛那时还没有结婚,待沉凛如亲子,他的父辈皆已去世,亲戚之间联系寡淡,所以尽管整个家里就只剩他们两人相依为命,但他还是在努力赚钱,给沉凛最好的条件上学,想把自己逝去弟弟未能给予沉凛的爱都弥补上。 所以在沉凛十五岁之前,他也曾有过灿烂的岁月。 他也曾做过骄傲肆意的少年。 可这一切止步于某次沉智辛生意失利,意外染上了赌博。 赌,像一颗毒瘤一般,侵蚀掉沉智辛的一切理智,让一个曾经那样奋发向上的青年人,变成了一个嗜赌如命的亡命之徒。 在外人眼里,沉智辛的变化就是这样的不可思议,可这也确实是事实。 可后来的沉凛就不怨了。 因为没必要。 这样的怨恨能带来什么呢?沉智辛依旧要在监狱里度日,而他依旧要为了赌债和生存拼命打拳。 日子总是要过的,人不能停滞不前,永远陷于过去,无法自拔。 包括那时,徐意安突然从他的生命里消失,沉凛也在后来的日子里,慢慢学会接受,学会平复自己。 对他来说,怨恨和愤怒,除了能把他拉进无谓的恶性循环,没有任何用。 怨怼帮不了他在任何一场拳击比赛里取得胜利,也治愈不了他身上每一处打拳所受的伤,更给予不了他任何温饱。 “笃笃”,是车窗被人敲响的声音,打断沉凛的思绪,他转头看去,果然看见徐意安的笑脸。 心里忽然就没那么沉重了。 他这十年,独自一人在黑暗里走了好久。 直到再次遇见徐意安,他才觉得,日子有了盼头。 车锁咔嗒一声解开,徐意安钻进来,刚接过他手里的橙汁,就被人抱了个满怀。 她有点懵,软软地问,“怎么了?” 好开心,沉凛默默想。 喏,此刻,他的月亮在他身边关心他。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