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活一直很无趣。 在地狱轮回了千百年,该玩的玩了,不该玩的也玩了。 每天上班下班、睁眼闭眼,看见的似乎都是同一种风景。 民间有个传说,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嫦娥奔月。 故事中的嫦娥因为想要得到长生不老,而服用了仙丹,最后上升到月亮去了。 蠢死了。我心想。 她根本不知道,若能结束灵魂、结束意识是件多好的事。居然还想着要长生不老。 长生不老真的好吗?在地狱的我时常这样反覆问着自己。我一直很想试试那种完全断电的感觉,千百年来,虽能闔眼睡觉,却没有一次真正觉得自己完全沉入梦乡。 每个刚下地狱的鬼听我说上这个想法一回,就骂我一回。他们说我不懂感恩,千年策士的灵力是许多人求之而不得的。 我不怪他们不懂我,因为他们清醒得不够久。 直到遇见了她。 第一次遇见她是在深渊,小阎王派我来找她。儘管不明白原因,但我还是来了。 小小的身影几乎快要与黑暗融为一体,明明害怕到全身都在颤抖,却倔强的不肯出声求救。 笨的无药可救。 她说她叫杜约约,在我看来矮矮的个子既聒噪又吵,吃相也很粗鲁。但小正太硬是把她塞到我这,说什么要当我的保镖。 不得已之下,我只好应了,开始了与她的同居生活。 许是错觉,冷清的小木屋自从有她的进驻后变得温暖,日子闹腾地过。 我教了她几项法术防身,原本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但她不服输的性格却成功帮助她完成我出的难题。 我对她刮目相看。 她偶尔会出来温一杯热牛奶,喝完后又带着黑眼圈进房间看那些不切实际的少女漫画。 她偶尔会良心发现做早餐给我,明明是烤焦的吐司硬说成是巧克力味。 她偶尔会买些旅游杂志,即使没有实际走过,但看着上面的风景她也开心。 小阎王说我开始对她上心。 但我想,我只是有点在意而已。 在出使西方的前几天,她说她想去农场走走。 这是她对我为数不多的请求,我爽快的应了,说走就走。 农场的美好风光衬着她的清秀,绑起头发的她露出细白的颈项。天时地利人和,此时此刻美的像一幅油画,令我移不开视线。 「怎么了吗?」她问,手往脸上摸了摸,脸颊有一点点驼红。 「没事,只是发现原来你长得挺清秀的。」我实话实说。但我实在不习惯称讚别人,只得餵马假装成不经意的随口说说。 在旅程结束前,她和我说,我该为自己狠狠自私一次。 我看着她,觉得我最大的自私就是在此时此刻霸占着带点睏意的她。 也许真的对她上心了。 * 在机场转机时,她不见了。 我已经好久好久没这样心慌过,不断想着就这样找不到她了该怎么办? 我奔跑着,即使快要喘不过气,我依旧奔跑着。 直至束手无策,我失落的回到候机室。她却好好地站在那儿,身旁还多了个不知名的男人。 一股恼火瞬间烧至心头,她在我身后追着、问着,却被我一概无视。 其实我心里也知道不是她的错,只是,当我看见她的身旁站着我以外的男人时,就莫名的不爽快、不开心。 为什么找到她的不是我?我愤愤地想。 我是在对自己生气。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