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的妈妈秦子柔在世时,虽然感情生活上面一如既往的乱七八糟,日子都不是正常过的,可她却很重视中秋。具体重视到哪种程度呢?向来连偶尔炒个青菜都可以炒焦的秦子柔,会亲自从买面粉买馅料到最后烤出一炉月饼事事亲力亲为,然后对着某个特定的方向摆好,再点上一盒烟,挨个插在月饼上。 虽然那月饼从卖相到口味都充满槽点毫无卖点,但对于把生活过得兵荒马乱并且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秦子柔来说,这样的行动力和年复一年的毅力,哪怕身为她女儿的秦素都没有在别的事情上见过的。 而且,秦子柔向来疯疯癫癫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只有中秋那天的晚上,她才安静得跟个假人似的。 直到陆秀峰把她“绑架”到了那座山间别墅,她才知道,秦子柔每年中秋敬奉香烟月饼的方向,就是那儿。 那里,是妈妈曾经的,也是唯一的“家”。 而这座别墅,也是秦素和陆秀峰、原倾“开始”的地方。 所以,在八月十五的这天傍晚,由陆秀峰开车,三人回到了别墅。 陆秀峰和原倾将二楼露台上的桌子挪到对着圆月的方向,陆秀峰端出他刚刚烤好的月饼,又依次摆上一盘还散发着甜甜香气的红柿子,一碗脆嫩嫩的菱角,和一只水灵灵的新鲜藕尖,然后又跟变魔术一样,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只青铜制巴掌大小的香炉,端端正正地在这些东西前方摆好。 这样郑重其事的仪式感让秦素觉得新奇,她和原倾安静地站在一旁,看陆秀峰做好准备后递给了她一支香。 这香的样子与香气都让秦素觉得似曾相识,她接过后细细打量了一下,忽然抬眸看了眼一旁有点莫名尴尬的陆秀峰,眼中划过一丝似笑非笑:“百年水沉香的线香?” 陆秀峰温文尔雅的脸上闪过一丝赧然,毕竟当初他就是靠着一束加了料的线香,才将秦素带回了别墅。 原倾静默地站在一边,看着两人似乎在打哑谜,他虽然没开口,却也不是很开心。 他握住秦素的手,直到她要点燃这支香,他才松开手。 这环境与气氛让原倾有些恍惚。月光下的秦素与当初步入地下室的模样一般无二,有点冷淡,有点疏离,但是又奇怪地能给他安全感,哪怕在经历了那么多折磨后,他觉得自己已经不复骄傲不复纯粹不复洁净,甚至脆弱崩溃扭曲阴暗,哪怕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绝望,却因为有她,他还是觉得,好好活着并非没有可取之处。 秦素把线香居中插进了香炉里。 然后陆秀峰和原倾也一左一右地各上了一支香。 陆秀峰望着天空中皎洁如盘的月亮,第一次觉得这又大又空的别墅多了丝人气:“素素,许个愿吧。”他扭头朝秦素看过来,眼神比月色还要温柔。 秦素怔了怔,双手合十地对着月亮默念了下心中所想。 都知道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所以陆秀峰和原倾都没有问她许的是什么愿,只是又都忍不住猜测她的愿望是不是和自己相关。 晚饭有桂花糯米藕,清蒸螺肉,脆香芋头圆,香酥烤鸭,玉米南瓜羹,柚香银鱼汤,都是又可口又应景的美食。陆秀峰在厨房里忙活时,秦素就在一旁偶尔搭把手,原倾则看准了秦素不忙的一切空隙,牵住她的手,搂住她的肩膀,圈住她的腰,蹭蹭她的脸,亲亲她的唇……食物的香气四溢,陆秀峰大概做菜真的太忙了,反正对于原倾这些挑衅又碍眼的小动作,他毫无反应,倒是秦素偶尔会推推原倾的肩膀:“别闹。”她的话总归是有用的,她一开口,原倾就停止了动作,只是过不了多久,见她在陆秀峰旁做厨房助手做得顺手,这俩人挨得特别近时,他又忍不住故态萌发…… 等菜都齐全上桌,秦素准备和他们一起坐下吃饭时,陆秀峰拿出了一瓶红色的果酒。 “我酿的桂子杨梅酒,喝一点?”他问。 秦素没有反对。 帮她倒完酒,他的耳垂好似也被这酒染色了一般,泛出一层淡红来。 秦素自然没有忘记上次酒后三人的那场颠鸾倒凤,再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