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他或许不认同你,或许不理解你,但是他却会无条件地相信你,支撑着你所相信的一切,只要你受欺负了,他就会站在你面前。 这就是曹先生对他的爱。 汤寧朗听见了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地加速,恨不得跃出,证明他也是爱着曹先生的。 他必须要强迫自己冷静,才能克制住心里忽然激烈的爱意,脸上热哄哄的,让他一时有些羞涩,「曹先生,我可有说过,我不曾像喜欢你这样喜欢过任何人……」 房间里十分安静,午后的阳光洒入,轻轻吹起了窗帘。这风有些凉,曹景柯却觉得心头一阵阵发热,耳里青年委屈又坦率的告白在回响,馀音久久不散,清晰得每一个字都印在心里。 他们四目相对,眼里都只剩下彼此,呼吸间尽是最浓烈的情感,烫得人脸红心跳。 「汤汤。」 「曹先生……」 他们同时吭声,又同时住了口,末了互相笑了下,再多的言语似乎都不需要了。都想说不要再分开了,可此刻彼此心中都明明白白,他们根本不可能没有对方。 汤寧朗软软地靠在曹景柯臂弯里,享受着来自恋人的安慰,一身伤都彷彿不再痛了,「曹先生,你身上好臭,你答应过我不再抽烟的。」 「嗯,我不抽了。」曹景柯的声音兴奋得略带颤抖,世间没有任何事情比失而復得更令人高兴了,「你回来了,就不抽了。」 「我想回家了,好想念你煮的菜。」 曹景柯忽然不说话。 「怎么了?」汤寧朗很紧张,在曹景柯怀里仰起头来,「你不要我了?」 「胡说!怎么可能不要你,我不要自己也不能不要你。我的心肝宝贝,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快乐,一颗心都要飞起来了。」曹景柯从不吝惜说几句肉麻情话,只要哄得汤寧朗高兴就好,「你听了别恼,前阵子你喊分手,我一时生气,就把你的海报全给撕了。」 「甚么!」才要汤寧朗别恼,他转头就恼了,委屈地叫了起来,「你怎么可以这样!」 曹景柯还能做甚么,只得低声安抚着,「我的错,你别生气啊,回头我把屋子重新贴满了,满眼都是你,只有你。」 「可恶,哪有人这样的,不就分开一下吗……」 「以后都别说分开了,好吗?我受不了。」 「你不再不分是非,就不分开。」 「不,我懂的,我理解你们的诉求。看到你伤成这样,我怎么可能还能像以前一样的想法。」曹景柯满目都是心疼,无可奈可地叹了口气,「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让你丢掉。我不当甚么议员了,就赚钱养着你。我懂你的正义,但是,我不想再看到你受伤了,往后你要站在前线,也想想我的心情,好吗?」 汤寧朗举头望向曹景柯,脸上羞红一片,然后点了点头。 不带勉强,不带犹豫。 「我答应你,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不会让你担心。」 他知道这是曹先生最大的忍让,也知道自己是曹先生心目中最后的底线。 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们因了解而分开过,却也因了解而无法分离。 曹景柯领着律师,为汤寧朗办了保释手续,一路将汤寧朗护在身后带离了警局,面对记者的追踪只是一逕沉默,对于外人的各种猜测不承认也不否认。 记者问他,和汤寧朗有甚么亲密关係,曹景柯只是笑。 记者问他,是不是因汤寧朗高调闹事退的议席,曹景柯没有回答。 是,又不是。 背了一条莫须有的罪名,汤寧朗倒是无所谓得很,他认为对的,至今依然认为是对的。 这个世界的未来,没有人知道会变成甚么样子,那些腐败黑暗的地方,或许一时三刻无法改变,可是如果坚持下去的话,总会有一丝丝希望吧。 三里河桥下,汤寧朗顿了脚步,看向前方曹先生身后拉长的影子。 「怎不走了?」曹景柯回过身来,眼神很是温柔。 汤寧朗突然扑上了男人的背。 「曹先生,你背着我走吧……」 ────《信仰》全文完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