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察哈尔旗阿日善,参见王后!」 一声「王后」,瞬间将她自缅怀之间震回现实。 「免礼!我听说了,你们昨儿个夜里大破刘咸派来的伏兵,那火光就连数里外的此地都能看见;咱们的勇士可有损伤?」 「回王后,只有几十人受了点轻伤。」 「嗯,来人!传我懿旨,请察哈尔来的勇士入栅歇息!」她自座位起身,打量着曾经伴她驰骋于草场间,在嫁做人妇之后朝思暮想的情郎;靠近几步,在他眼里找到了熟悉又陌生的眷恋,她才意识到,不管是自己,还是他也好,这些年的经歷确实带来了许多改变。 他壮硕依旧,神采飞扬的叫人心动,却也也早一扫稚气,成了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唇瓣微动,踟躕了好一会儿,这才吐出一句像样的话。「数年不见了,父亲好么?察哈尔旗的族人们还好吗?」 阿日善拱手,同时也迫使自己回避她的凝望,「回王后,家父与我兵分两路,此行出发时并未见到大汗,但大汗身子健朗依旧,至于察哈尔,乌仁哈沁特意嘱咐我见着您时,别忘了献上哈达作为碰面礼,族人大多健康安泰,多谢王后关心。」 「呵!你们这般奔波是受我之託前来相助,若真说要献哈达,合该是我献给你。」她张了张唇,终究还是下定决心问了,「阿日善……你可娶妻了?」 阿日善頷首,迎上她的视线低声道:「家父一过完那达慕就给咱们办了婚事。」 「原来如此!」她微咬着唇,勉强牵起笑来,「那是不是该怪我没给你们夫妻多点相处机会?」 她语带玩味,多少让他松了口气,「千万别这么说,她听到咱们为了公主而出征,也是为我,乃至于察哈尔而高兴。」 「真是大度……有机会的话,务必让我见见她。」 没等阿日善回话,布塔娜主动出了营帐,他跟了出来;站在帐外,她们相偕眺望着察哈尔旗五千名勇士的英姿,「父亲此番能够说服各旗,答应出兵助我重振威风,我备感欣慰。」她转向阿日善,朱唇浅扬,「我很期待你领着族内勇士立下战功的英姿,但在那之前,先妥善歇息,等父亲所率兵马到来也不迟。」 「阿日善代替大伙儿谢过王后!」 * 布塔娜引察哈尔旗的勇士入栅歇息不说,甚至大动作的宰牛杀羊、生火造饭要来犒赏之,阿日善为了避免同营的西荻将士们心生不平,提议眾人尽欢,布塔娜从善如流,于是营寨内一时笑声不绝,彷彿像是打了胜仗一般。 然而这样的喜悦,没能传到娜仁其木格身上;她骑着自己的马离开营寨,独自在这丰美草场间奔驰。 就像是要将那些声音,连同肉羹饭菜的香气全给甩开,她往南边的土丘处奔去,一心企盼着登高望远以遣心中鬱闷。 她没闔眼,就在昨儿个阿日善下令迁移,她紧跟在阿碧身边,亲眼看见那些敌兵死在烈火之下,或是给阿碧与其他人射出的利箭扎成刺蝟…… 营里那些得了犒赏的欢呼声与那些敌兵的悲鸣天差地远,却令她不由自主的联想在一块儿。她喘息着,给风吹来的沙子给扎出了泪,在马蹄渐渐缓下之际,忆及阿碧昨儿个入眠之前说的那句话。 『只要杀得是敌人,而在乎的人尚在,便不可怕。』 那是阿碧的肺腑之言,可也残忍的提醒着娜仁其木格,兴战是多么可怕的事;她在乎的人这次侥倖从刀口下活过来,可下次呢?下下次呢? 况且,失去在乎的人之所以可怕,是因为自己明白,倒下的那人背后,有多少人期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