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虽好,可我也捨不得离开爹娘、捨不得放弃族人……阿日善一定也是一样的!」 「也是。」聿珏淡淡的笑道,轻轻闭上眼来。她伸手去碰聿珏仍掛着的银手环,触摸着断口,接着小心翼翼的拔下后,套进自己的右腕。 「原谅我事到临头收回一只……你可得好生保重。」抚摸她戴在右拇指的碧玉扳指;娜仁其木格眼眶泛红,随意抹着脸起身,并把还留有聿珏体温的银手环藏进袖里,才一踏出房门,湘君便已大步迎了上来。 「她睡着了?」 「嗯……」湘君正打算进门,她冷不防喊了一声,「湘君姑娘……等聿珏醒来后,你跟她说,我留了其中一只。」她露出藏于袖间的手环,「我只消看见它,便要想起她这个好姊妹。」 那银手环是一对的,两人各留一只,当真恰如其分。「说得好像以后不会再见似的。」 「我与阿日善今后要回察哈尔,不管是太后也好,聿珏也好,都不是说见就见的。」娜仁其木格哽咽着,末了抹了抹脸面,「虽然不想承认……多谢你出征之前那席当头棒喝!」 「这声谢就不必了;你夫君还留在殿前,快去找他罢!」湘君目送她离去,这才入内关上房门。 和衣脱靴,她吹息其中一枚灯火,翻身上床时才发现聿珏睁着大眼,眼角兀自流下清泪。「你没睡?」 「只是喝那几杯焉能醉倒?」聿珏朱唇微抿,「你是故意给咱们两人话别的机会,是不?」 湘君耸肩,丝毫没有被揭穿的愧疚,「你还不是故意装作喝醉?」她翻身覆住聿珏,伸手拉去腰带。「与她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只说布姊姊希望留她们夫妻在身边相伴。」聿珏撩开右腕,上头的银手环已去到娜仁其木格身边。 「她不会愿意的啦。」她又替聿珏脱下外袍,仅馀轻薄襦衣,「真是的……瞧见你为他人落泪,真叫我情何以堪。」 「嗯?湘君……唔。」她闭上眼,而湘君的吻轻如蝉翼,如点水般洒落在她的唇畔,而后探出舌尖,与她共享酒香。 「我从没对你坦白,在得知你可能命丧大漠时,我为你流过多少眼泪……不只是我,谷将军、褚将军,乃至于朝暘公主都是。」湘君以指点她絳唇,顺着下顎、脖颈蜿蜒,滑过锁骨与鸟笛,来到心口上的刀伤。 刀疤经手环阻隔,没能真正割开心口,可刀刃陷入皮肉,仍留下断断续续的疤痕;伤口业已结痂,轻抚已不会造成任何痛楚。湘君低头含住伤痕,引起聿珏一阵酥痒颤慄;她羞涩低喊,伸手扣住湘君脖颈,「湘君……」 「你也一定因与我分隔两地而哭,只是我没看见。」湘君亲吻着,最后将身躯微热的她紧收入怀。「对不起……我明白你把我看得有多要紧;经过这么些年,我的心胸变小了,以前那些个什么……愿意看你出嫁之后与夫君相偎相依,甚至行夫妻之礼的雍容大度都已消磨殆尽。」 丽眸紧锁着怀里的人儿,在唇舌交缠之际翻转两人间的上下地位,任凭聿珏的发香、体温包覆着自己。「我很难再想像必须与他人分享你,甚至仅是看你平白为她人掉泪都让我心疼……」 聿珏反而笑了,抹去眼泪后,心甘情愿地趴躺在湘君身上,「好个鸡肠鸟肚的藺湘君!远比那个雍容大度的你要诚实可爱得多了……我喜欢。」 湘君张嘴轻咬她颈项,「你这时才说不喜欢也不成了……」她勾住襦衣,覆满厚茧的手温柔包覆着聿珏巧肩,总是清冷的眸间静静燃起炽热慾火。「让我爱你!」 聿珏连眼儿都笑了,噘起唇道:「求之不得。」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