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过五年的,大理寺仅简略备档。只有大案要案,才会另有详细存式,却在崇文馆中。 当年嘉安王案,事涉北疆,决计算不上小,只是要进崇文馆,可比大理寺要难得多。 这般想着,杨枝从床上一跃而起。 临平街和大理寺只隔了三条街,并不算远,那一带住着不少各部司之人。京官难为,很多衙门要早起晚归,因而这一条街有不少夜宵挑子,逢初一十五这种大日子,还通宵达旦,和大理寺东街的小夜市有的一拼。 郑渠好吃,当初宅子买在这一带,就是看中了贪嘴方便。 杨枝到时郑渠正端着碗酸辣粉皮呼啦呼啦吃的开心,一抬头觑见杨枝,从胡龇间偷闲挤出一个笑:“来啦!” “这家粉皮不错。”郑渠道:“来点?” “属下不饿。”杨枝道:“大人叫属下出来不是有正事吗?” 郑渠从碗口抬起眼:“当日见你做鱼饼,还道你是个会吃会玩之人。没想到跟了柳石头,一日比一日正经!” 说话间不由分说,自走到一老汉铺子前:“再来一碗!” 待老汉盛好,他却转手递给杨枝:“尝尝!不会吃的人跟我老郑玩不到一处,非可信之人。” 杨枝只好接过碗,当真尝了一口,一刹那酸辣鲜香在舌尖炸开,鼻尖还回味着芝麻的香气,原本没什么胃口的她瞬间食指大动,一抬头,却见郑渠又奔向另一个羊汤铺子去了。 连忙捧着碗追过去:“大人,属下当真吃不下了。” “谁说给你了!”郑渠道:“那碗粉皮算我请你入寺的礼,后面的你看上啥自个买吧。柳大人断了咱油水,本官腰间也不宽裕啊……小杨你是南方来的吧,京城的羊汤尝过吗?嗯,就属这家、属这家最好,比燕归楼做的都地道!”接过老汉打好的羊汤,大吸溜一口,胡髭上都沾了乳白的汤色。 转身又奔向了下一个摊位。 杨枝连忙追过去,如是追了三个摊位之后,才忍不住问:“大人,您深夜叫属下来不知所为何事?” “何事?”郑渠像这才想起还有正事要跟她说一般:“哦对,是本官叫你来的!” 不然呢? 杨枝一脸懵,这……又演的是哪出? 见他仿佛在思索究竟所为何事,连忙提醒道:“是黄捕头的事……您说您在大理寺为官二十余载,从没见过这般幺蛾子的事?”说时故意加重了“二十余载”几个字。 郑渠闻言笑了笑,竟当真撇下“黄成”,将重心放到了那“二十余载”上:“一转眼都二十多年了,本官当真是老了……想当初,从京城到江州,本官连跑三个昼夜都不带歇眼,还有啊,那年刑部跟咱们抢一个案子,要不是本官这双快如疾风的腿……” 杨枝见话头顺着自己所想往忆往昔峥嵘岁月的方向拍马狂奔,心中窃喜,眼底也不禁放出亮光,正要开口将那话头再往延乐之乱上带一带,郑渠却忽然一个止步,杨枝差点连人带碗整个撞上去:“哦今夜是为何事来着?黄成!对,黄成!”回首看见杨枝眼神,骇了一跳:“小杨你你你你别这么看着我,柳轶尘吃你这套本官可不吃,本官家中已有妻儿,断不能胡来!”说话间仿佛当真怕自己为她美色所惑,往后退了一步。 杨枝立刻收起眼底精光,换上讪笑:“大人说笑了,属下只是仰慕大人才华,想同大人学习,大理寺谁人不知,有郑大人在,焉有宵小放肆的余地!属下看夜色正好,时辰也不算晚,大人不妨再和属下说说当年风姿,属下虽未经历过,能听听,亦与有荣焉。” 郑渠捻起他那几根被羊汤浸湿的胡须,神色中很是受用。一转头,却问:“你方才出门的时候柳大人可知晓? “想是不知。”杨枝道:“属下是见他房中熄灯之后才出来的。”堪堪子牌时,对面房中的灯确实熄了。 郑渠又捻了捻胡须,这才仿佛意识到那羊汤湿黏一般,将汤碗在旁边的矮桌上搁下,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