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都是在惊吓中度过。如今,她已是处变不惊的主刀医生了。 方卿的话和自己的回忆夹杂在一起,在大脑里成像,她不敢想沉星河到底经历过什么。 “她说怕我难过。说她觉得自己没用,辜负了我的好意,让我失望了。你知道吗?得知她复吸的那刻我真的很想骂她,但听完这段话,我哭了。她为了戒毒付出的努力,我看在眼里。她努力了,只是面临痛苦和毒瘾的双重折磨,毒瘾更容易让人失智。” “然后呢?” 宋清梦努力调正声调,压抑着翻涌而来的疼惜,开始怪自己,为什么不主动联系她。 “然后,我重新陪她戒了毒。她戒毒后的第一天跟我说,毒瘾的伤害可以戒掉,但有些伤害要背负一生。” 宋清梦转头扫了一眼对着玻璃诉说往事的方卿,原来这就是方卿帮沉星河的大忙。而沉星河的那句话,和她人生的某一处起了共鸣。 “你飞去晋南找她的时候,我很吃惊,她也是。她说她从来不相信会有人放下一切去找她,只为了不让她孤身一人。但你,让她信了。”方卿仍然自顾自地说着,最后一句话被加重了语气,直直地砸向宋清梦。 其实,她也一样。宋清梦第一次想保护一个人。 “我不知道你猜到几分。她是被遗弃的,外婆养她到5岁后,就被送进了孤儿院。听起来还挺顺利,但不是的。很快,她从一个深渊掉入另一个深渊。为了初中有书念,她不得不随养父母回了家。可是,爱好赌博和金钱至上的养父母,能对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存有多少善念呢?” 方卿压着嗓子,但听起来像在怒吼。 护士推门而出,往这边看了一下,宋清梦快速抹掉眼角的泪,朝向她招呼的护士苦笑了一下。 她有猜到沉星河身世并不幸运,但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不幸。 宋清梦哽咽得说不出话。 “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可怜她。她不需要任何怜悯,这一点你很清楚。我只想让你明白,她并非有意隐瞒你,也并非不喜欢,她是害怕,怕吓跑你。”方卿说完如释重负一般,看了眼腕上的时间。 “谢谢。” 被点醒的宋清梦丢下方卿一人,跑向科室主任办公室所在的方位。 错过像什么呢? 就像…我是四散城市街头的薄雾,晨光一照我便消失,而你从不早起。而她们不会错过。 “你怎么…” 宋清梦捧了一束花,站在沉星河门前。大年夜,沉星河除了这里不会有别的去处,宋清梦知道。 “跟我去看七七吗?这次不骗你。”蓝调的花束被递到沉星河面前,宋清梦在等她接过,也在等回答。 “现在?” “嗯现在” 沉星河低眼看那束花,最抢眼的是白玫瑰,深蓝色的澳梅、乌桕和浅蓝色的飞燕花是色彩的主调,洋牡丹和乒乓菊之间夹着一张卡片:跟我走。 “好。” 距离春晚开始还有十个小时,车程走了叁分之二。花束靠立在后座上,车子平稳顺畅地开着,宋清梦车技很好。 沉星河坐在副驾驶上直视着正前方,这不是去宋清梦家的路,因为路两旁的景观和商店很陌生,没有她记忆中矮矮的常青树和标志性的宜家商场。 “去哪儿?” 沉星河并不在意去哪儿,但想跟宋清梦说话。 “我妈那儿。” 宋清梦侧目瞧她一眼,放了首《how?to?live》。 lt;I'm?sorry?mom?and?dad For?being?such?a?mess I?really?try?my?best?to?work?it?out But?I?don't?know How?to?live?when?the?sun?goes?down How?to?live?when?the?moon?won't e How?to?drive?in?the?front?seat Oh,?I?wish?I?knew?how?to?live?my?life~gt; 歌很抓人,没有前奏,就像强吻。沉星河听懂了每句歌词,不再说话,身子松弛下来,闭上眼睛往后靠,等着车轮停下。 没有人提那晚的事,也没有上演一方问责另一方的戏码。她们和超过她们车子的那些人一样,只是两个过年归家的人。 宋清梦和妈妈住的不远,只需过两个高架桥,车程也不过叁十分钟,回家一趟不算麻烦。沉星河闭眼小憩的样子落入宋清梦眼里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