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手画脚的傢伙们。 一护忽然间,觉得这位家主与他父亲有几分相似的面容都显得可恶了起来。他心口的愤怒与憎恨,还有被拋弃的痛苦猛地翻涌了起来。就为了这样莫名其妙的“传统”跟“诅咒”,就要他在接下来的人生里足不出户,每天被自己的兄长强暴,好让一些与他毫无关係的人能自由享受人生。 毫无道理! 然而对一护发红的眼睛似乎毫无所觉的前家主,已经说到了纹身。他告诉一护,只有被诅咒接纳的祭品才会拥有纹身,而纹身一旦被另外一名祭品触碰,会產生特别的反应。 方才还显得荒诞无比的这番话,到了这个时候,却让一护觉得真实得可怕。他昨晚忽然间就变得那么不知羞耻,发疯一样地渴望着被侵犯,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古怪而不可思议。可假如这是真的… “我们今早已经确认过了朽木君身上的纹身,因此…” 一护听不下去了。他明明浑身都酸软无力,稍微动一动那难以啟齿地,被使用过度的地方都胀痛难忍,可他已经不能再听下去了。 假如他身上真的有了那么个莫名其妙的东西——以后,只要哥哥碰一碰他,他就会再度露出昨晚那样的丑态吗? 假如真的有这么个印记,是不是意味着诅咒也是真的? 那他还有什么办法能让这些人放过他?冒着自己生命会受到威胁的可能性放过他? 一护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床铺爬出来,他连鞋也没穿,罩衣也没披,猛力拉扯开了门。门外正是白雪皑皑的庭院,鬱鬱葱葱的茂盛椿花树丛里开满了如同红宝石般饱满美丽的花朵。迎面扑来一股寒冷刺骨的凉风,让一护一个哆嗦差点都要站不稳了。 可他不害怕,他还有更加害怕的东西…更加,更加可怕的东西在他背后等着他。 彻底完蛋的未来的人生。 要跟自己的哥哥做那些寡廉鲜耻的事情。 没有人在乎他的想法——甚至包括他的哥哥,唯一的亲人,也拋弃了他。 那太可怕,太绝望,太痛苦了。一护必须要逃跑,如果他真的落入了那样的境地,他还有什么活着的意思?他甚至不能被看做一个完整的人,那个曾经叫做志波一护的十五岁的男孩子,毫无疑问地就会就此死去。 一护迎着深冬的寒风,踉蹌着穿越着这沉静到压抑的庭院。院口距离他已经这么近了,他却看不到任何人来阻拦他。一护在那一瞬间兴起了希望,他能够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忘记刚才听到的那些可怕的东西,忘记昨晚发生的可怕的事情。 他就还能是他。 一护在距离院墙只有三步之遥的地方,忽然间腿脚一软,就扑倒在地。他的时间有限,当着人家的面逃跑,他就连爬起来的时间只怕都没有。一护不肯放弃,他手脚并用,要向外爬去。 就在那么一瞬间,真的就只是一瞬间,一护觉得自己可能触碰到了自由,未来跟希望。 但他在下一瞬间,就感觉到肩头一阵灼烧。那个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可能存在的纹身猛地发作了,如同一杆枪挟着寒冬的冰雪沿着肩头直插入了心脏,一护发出了一声尖叫,扑倒在了雪地里。 好痛! 好痛! 好痛!!! 他快要不能呼吸,只能沙哑地发出呜咽跟喊叫。一护下意识用右手死死抓住最疼痛的肩膀,全身蜷缩起来抽搐发抖。此时的他无暇去关注其他,不会知道长老们跟前任家主都站在茶室里,透过半透明的门帘看着他。 看着他在椿院的门口嚎叫痛哭,满地打滚,就像每一任不相信自己无法离开的祭品一样。这场面好像也是仪式的一部分一样,他们用冷淡而平静的眼神注视着一护。似乎此刻一护越疼痛,就能越快接受事实,然后不再做些愚蠢的反抗。 “——一护!” 只有刚刚被蓝染带着走进门的白哉被这一幕惊得浑身一颤,飞快地跳下了台阶,直奔着弟弟的所在跑过去。一护痛得脑袋都快要无法运作了,可他仍然能够轻易地辨认出抱住他的人是谁。 “一护!一护!一护!” 他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温度,跟熟悉的怀抱。 哥哥。 一护终于找到了救赎,四肢缠绕在白哉身上,紧紧抱住哥哥,就像是一隻受到伤害的幼兽,渴望着汲取一点点的温暖。假如一护的意识还是清醒的,他一定不会允许自己这么做。不会向这个拋弃了他,背叛了他,伤害了他,向虚偽自私的志波家屈服的哥哥再露出以往那样全然信赖依靠的心情。 可他此刻完全顾不上,就像是本能一样,一护把脸埋在哥哥的胸膛上,呜咽着寻求安慰。 tbc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