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载着姚典娜回家,让杜鑫评着着实实地得意了一整个週末。那个大一同班开始,便被男同学和学长传闻为杀人不见血的冷血女神雅典娜,没想到也有那么大的弱点。听说,除了从不参加任何联谊社交活动之外,拒绝过的男生不计其数,而曾有条件很好的学长写过情书还是卡片之类,也依旧被她当眾撕毁。 从那次生命伦理课两个人的辩论交锋开始,逗弄那个冷血女神发怒,怎么地好像成了一个难解的癮。她越生气,他竟觉得越开心。这会儿看来,只要大姨妈一报到,任何攻击她都毫无招架之力,倒是让人有机可乘。不过,他却反而开始感觉有些心软,有些不捨。 考完试隔週的星期二中午,杜鑫评赶製共笔讲义忙到下午一点才吃饭,在快餐店用餐时,见到姚典娜和一个长相清秀斯文的眼镜男边吃饭边聊天,她时而静静聆听、频频点头,时而说说笑笑、比手画脚。 杜鑫评皱起眉,却胸中隐隐一股莫名的烦闷。从没见过她笑得如此开心,他的眉间更加一分一分揪紧。他不想自讨没趣,所以没有向前和她打招呼,只是远远地看着,然后扒着他盘子里的羊肉烩饭。只觉得今天的烩饭似乎都没味道,不知是不是老闆忘了加盐巴,还是偷工减料。 直到一点半上课鐘响前,那眼镜男先行离开了。看到姚典娜拿起背包离开餐桌,他赶紧嚥下最后一口饭,拿起面纸一边抹了嘴角,也跟着起身离座。 「吃个午饭也能吃到这么晚?是牛排大餐还是海鲜大餐啊?没有顺便去喝个咖啡?」他加快步伐紧随到姚典娜身后,没变的是一贯的酸语调侃又来了。 姚典娜一转头,瞥了一眼,回问道:「你不是也一样这么晚?」脚步仍旧继续未停地往前走。 一样这么晚?这意思是……她也看到他在快餐店用餐了吗? 杜鑫评伴走在她旁边,扬起了嘴角,挑着眉说:「我刚刚是作共笔讲义忙到很晚才吃饭,又不像某人是出来午餐约会的?」 她原本面无表情,却霎时凝起眉,瞪着他说:「哪里约什么会?我只是跟学长约了一起讨论活动的事好吗。」 他拉高了声音,訕笑地说:「哟!不是男朋友吗?」 不知怎么地,这样的误会就是让她觉得不舒服,声音一沉,便带出了点嗔怒:「那是前任的系学会会长邹子阳,你不认识吗?今年的圣诞晚会他邀我一起主持,我们只是……讨论主持的事情而已。」 「除了邀你一起主持,搞不好……还有其他特殊目的吧?」 特殊目的?是甚么意思? 「我是兇巴巴的女魔头,谁敢对我有企图?」姚典娜自知她自己向来对那些爱说风凉话的男生没有好脸色,也很清楚男生们背地里给她的封号,再套句他曾经给她的评语,她就是个残忍凶暴的女魔头。要不是上次她大姨妈报到,已经痛到有气无力,而他却帮了她,否则现在绝不可能还平心静气跟他说话。 「呵呵!你也知道你自己是兇巴巴的女魔头,没人敢追你喔!」他仍是一副讨人厌的语气。 她本想大声呛回去,却在呼了一大口气之后,反而压低了声音:「兇又怎样,就叫你别惹我。」 这人到底烦不烦?平常上课跟她抬槓就已经快让人受不了,难道连课堂外都要追着她攻击吗?只是,自己也不知怎么搞的,被他载过之后,那种讨厌的感觉却不知那儿去了,反正就是生气不起来,也没心思和他吵。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校门,杜鑫评陪上瞒不在乎的笑脸,继续嘻嘻哈哈地说:「可是……我想追你耶!我可以追你吗?」 他在说甚么? 我可以追你吗?我可以追你吗?我可以追你吗? 晴天霹靂般的一句话,打中她的脑门,她乍然停住了脚步,那脸色正像是雷击过后的僵直。 没人敢追的话,他还想追?或许他……不是人吧!要不就是……疯子,或是……跟朋友打什么赌输了之类……。 姚典娜开始觉得眼睛酸涩,雾气凝聚在眼眶周围。明明是死对头,对她开这样的玩笑,会不会太过份,她若当真了,那不成了傻子。 半晌之后,她丢出冷冷的一句:「你……别开玩笑了!」一转头,脚步便随着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