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还不够好……」研晨握住她的手,想给对方最后一点温暖。 「不……你给了大家希望……」回光返照一般,她说的话不再断断续续,但双眼却越来越无神,心跳也减弱许多。「我们之所以可以再次重生……都是因为你……所以,不要这样,不要自责……带领他们幸福的生活下去吧!」 研晨握住她的手,直到对方轻轻闭上双眼、手也没了温度,研晨才起身。当她回过身一看,许许多多的人已经陷入沉眠……或许永远也没机会再次醒来。 研晨跪了下来,看着成堆的尸体与伤患,她瞬间懵了。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在努力?为了什么在生活?是为了这些人?为了革命?为了赎罪? 这一切都源于政府军和革命军的衝突吧?如果她不带领大家反抗,说不定大家都会活着。虽然艰苦却可以相互扶持,可以携手生存…… 只要死了,就可以回到上神的怀抱中。可是……他们死前所承担的痛苦,他们遗留下的家人又是如何呢? 「到底……要怎么做?」研晨的目光很是空洞,她看向远方火红的月亮,心里突然一阵恐惧。「要怎么做才能消除这世界的藩篱?要怎么做才能创造一个真正完美的世界?」 研晨看着天空,期待神会给予她指点,然而回应她的是哀鸿遍野的景象,以及越来越混浊的死亡气息…… 「研晨,能疏散的人已经疏散完了。重伤患和轻伤患也分开处理了。」琴黎在她面前晃了晃,希望对方听进去自己的话。失落是一定的,但身为一个团队的领袖,必须在紧要关头维持冷静,才不会让某些人有机可乘。 「嗯,食物发下去了吧?」研晨点点头,照常说道。「对了,因为水很重要,今晚就要把粮食部的净水器带过来。」 「老大……已经是深夜了。」琴黎苦笑着说,也蹲了下来。「这不是你的问题,生死有命,他们会由上神带去更好的地方……」 「我……我知道。」研晨点点头,转换计画。「明早,这少明早要开始准备水。在火场过后,大家一定会很需要水资源……我相信储量应该不多了。」 「我知道了。我待会儿就去通知他们。」琴黎点点头,给研晨一个温柔的微笑。 「对了,苏棈还好吗?他的眼睛……」研晨指了指自己的双眼,很是担忧。 「……我很遗憾。」琴黎别过视线,不敢与研晨四目相交。「我相信他会想亲自跟你说的,去见见他吧!」 「……好,我马上过去。」听见这样的话,研晨知道八成不是好消息。 她想起苏棈第一次举起枪的模样,那把枪枝都要比他还高大了,苏棈却坚持要练习,说要成为最厉害的狙击手。现在,他成功了,苏棈是研晨见过最优秀的射手,并给予了他一个相当具有代表性的官职。然而,现在研晨开始思考,这样的决策是否有些谬误?让一个单单十四岁的孩子接下这份重担,对他来说是否太早了一点? 想着想着,研晨已经来到了苏棈的病房前。研晨感觉自己像是在当时的审问室前,进退两难,但是如今门后的是她的心腹,她从小带大的孩子…… 研晨推开了门,木头做的屋子显得有些破旧,角落甚至可以看见老鼠啃过的痕跡。 「苏棈,我来看你了。」研晨坐在旁边的木椅上,椅子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彷彿要断了一般。 「老大?」苏棈僵硬的平躺在床上,似乎在尝试入眠。他的其中一隻眼睛用纱布包着,可以看见微微渗出的殷红血跡。 当他抬眼看研晨,另一隻眼睛也布满腥红的血丝,但似乎没有异状。研晨很心疼,心脏像是被狠狠的撕裂。看着对方稚嫩的脸庞,反衬身上星罗棋布的大小疤痕,研晨不禁流下眼泪。 「唉唷!」睁开眼睛似乎对苏棈来说太过费力,他轻轻叫了一声,把眼睛紧紧闭上。 「你就闭着眼吧,我在这里跟你聊个天。」研晨摸摸他的头,要他别睁开眼睛,好好休息。 「老大,你没事吧?」苏棈乖巧的闭着眼,嘴巴一张一合的说。 「我没事。多亏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