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她才真切确认了男生与女生的区别,第一次懂得羞怯与慌张,眼神不知该落向何处。 商宇也反应过来,拢了下浴巾,问是不是录取了。 “嗯,”声线还在微颤,红着脸抿出一个笑,“以后又可以和你同校了。” 商宇的笑比夕阳耀眼,“我就知道你能行!” 那时元灿霓还没正式看过片子,不知道细节操作,只从荧幕作品的含蓄片段,构想出一个大概。 她隐约把被子当成他,死死抱着,绞出水,在被窝憋得脸红耳赤,心跳时常。 一如现在。 多了小玩具照顾细节之处,多了自娱自乐的大胆,快乐与战栗即刻抵达。 后来商宇领她进屋,套了一件t恤出来,递给她一个盒子,作为录取奖励。 里面是一部新手机,元灿霓立刻盖上盒子推回去,“你给我的电话手表还能用。” 她从口袋掏出证据,摊开在他眼底下。 手表磕磕碰碰,屏幕已然粗糙,她还当宝贝似的。 商宇以物易物,取走手表放上手机,“傻妹妹,谁上高中还用电话手表,拿好。” 元灿霓只能接下,站在书桌边,低头取卡换卡。 多年后的今天,商宇依然可以发誓,当时并非有意盯视。 她稍稍弓着背,白t恤绷出内衣隐约的轮廓。 他站后侧方,一目了然。 不再是去年半截的小背心,而变成带搭扣的细带,拥有另一个代表成熟的名称。 两年过去,半真半假说要当他唯一女朋友的小女孩长大了。 他依然可以叫她傻妹妹,爱慕者却会动情地称之为少女。 “哥,我是不是该买个套?” 元灿霓忽然扭头,像察觉他的龌龊。 他吓一跳,不但心虚,还想岔了,黑着脸:“买什么套!” “套手机啊,”她晃了晃屏幕正在启动的智能机,“万一摔了磕了怎么办。” “手机壳……”他纠正,多此一举,又极为生硬。 元灿霓示意电话手表,“我叫惯了,电话手表就是套进去的。” 商宇还记得那晚做了梦,次日起床不得不换一条干爽的裤子,被单跟着遭殃,躲了她几天。 以往的梦境都看不清人的脸,他确定看到了花生碎般的小雀斑,白皙而轻薄的肌.肤,波动的弧线…… 回忆与想象一同挤进他的脑袋,错杂而清晰,渺远而深刻,情绪横冲直撞。 那一粒小眼噗出醇浓的眼泪,溅上他的指缘和地板。 商宇真正瘫在轮椅上,合上眼,微仰头,餍足又空虚,沸腾又孤独。 一墙之外,元灿霓趴在床沿,如濒死之鱼。发蔫的蔷薇还衔着梭形,毛发挂满白珠,指尖沾着自己的味道。 玩具能给予快乐,却无法完成一个简单的拥抱。 她不缺快乐,她渴望拥抱。 第26章 意淫这种事干多了, 元灿霓次日面对商宇没什么心理压力。 就是商宇好像不太敢迎接她的目光。 元灿霓没空计较,临近年关,项目赶进度, 有时回到家已近午夜, 跟商宇只有早上匆匆见一面。 不是单身,胜似单身。大数据开始给她推送春节自由行套餐,比丈夫还关心她的去向。 不过今年有人比大数据提早。 元传捷来电问起她近况。 元灿霓在健身房看到略显生疏的名字,挺诧异,以前哪有元传捷主动找她,都是她积极要生活费才勉强维持父女间的联系。 别墅底下二层的信号未免太好。 “我爸电话。” 元灿霓自言自语, 下意识躲开商宇接电话,出到地库, 信号一样出众。 开始都是场面话的关心, 工作忙不忙, 商宇身体好不好, 房子过户是否需要重新装修等等。 元灿霓机械作答,没有任何反问,比同事还疏离。 元传捷当惯了大家长, 自然不满意她的态度,批评道:“你跟婆家人也是这样说话的吗?很没礼貌懂不懂?” 如果她应不是, 他肯定不信;如果她沉默, 他又当是默认,势必要进一步谴责与矫正。 元灿霓只能说:“爸爸, 要不我们开门见山,有话直说吧。好多年没好好聊天, 实在不习惯。” 元传捷沉吟一声, 大概也轻松几分:“你爷爷年岁大了, 自从以前摔了一跤,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今年春节,你也回来过年。” 她听不太明白,或说不敢置信。 “爸爸,您终于记起还有一个女儿,是邀请我回家过年吗?” 元传捷立刻说:“瞧你说得这话,都是一家人,想回随时回,哪里需要‘邀请’。” 隔着电话,父亲的心虚与狡辩免遭直接审视,元传捷愈发理直气壮。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