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您的手。” 胡珊兰捧过他的手,可光影昏暗并瞧不清,将他带去旁边馆子,透着里头油灯的光,胡珊兰依稀看到伤可见骨,顿时急了。 幸而旁边就有医馆,处置了伤口出来,没多远又有一个书肆。他的砚台碎了,但他一个用功的人,绝不能缺了砚台。等踏入书肆,胡珊兰又想郑蔚病那几日,书桌摊开的书上,他批注的字滞涩不匀,笔画还会开叉。看来郑家兄弟虽是一样的份例,可也会分贵贱。郑蔚房里的,都是次等的。 索性笔墨纸砚都择了买好,郑蔚看她选的认真,不住问老板,嘴角不觉带出笑来。不同以往,柔软而温暖。老板见只是小娘子在忙,郎君却站在一旁傻笑,也就笑着同郑蔚道: “公子真是好福气!” 郑蔚点了点头: “嗯,好福气。” 胡珊兰顿时红了脸。 等回到小院儿,阿瓜与冬儿都等在院子。阿瓜看二人神色不错,郑蔚还提着笔墨纸砚,顿时笑着上前接了,冬儿也簇着胡珊兰往东厢回。胡珊兰回头看郑蔚,郑蔚笑道: “时辰不早了,快歇着去吧。” 胡珊兰才要走,采薇从正屋出来了。看见胡珊兰,脸色凝滞了一下,但很快又笑了,柔弱道: “爷这时候才回来,叫我好是担心。” “随我来。” 冬儿见郑蔚竟与采薇和颜悦色,还叫采薇与他一同回正屋,顿时愤愤。胡珊兰也不知郑蔚会如何处置采薇,但把冬儿拽回去了。 阿瓜放好东西带上门出去了,郑蔚才在书桌后坐了,采薇就红着眼道: “哥哥,你受委屈了,都这样了,还得把她接回来。” 郑蔚看着她,抿了抿唇角: “你不是一直想搬到这个院子来住么,明日搬去西次间吧。” 采薇惊喜不已,破涕为笑,郑蔚却道: “搬进来后,谨守规矩。我在的时候,侍奉我,我不在的时候,侍奉胡姑娘。” 采薇惊愕,慌张的笑: “她,她只怕不要我伺候。” “我记着三等丫头,做的是洒扫浣洗之类的粗活儿,往后分内的事,总要做好。” 采薇愕然: “哥哥,你答应过姑母,会好好照应我的!” “我没有好好照应你么?你自问这些年,我可曾亏待过你?哪怕自己局促,也从未让你受过难,这郑家上下,哪个丫头能过你这样的日子?采薇,人的痴心妄想,也总要有个限度。” “你为了胡氏,你为了胡氏……” “对,我就是为了她。” 采薇的哭声很大,东厢听的清楚。冬儿往正屋张望,问胡珊兰: “姑娘,六爷会怎么罚她?” “他是心里有数的人,咱们不必费心。” 归根结底,这事她算是最大的受害者,而郑蔚也勉强算是个受害者,尽管他的受害与他自己的糊涂有关。冬儿的高兴就简单多了,她有种看狗咬狗的通快感。 采薇哭了好半晌,但郑蔚并不像从前那样哄她,冷漠的态度让她心慌,她渐渐止了哭声,畏惧的看着郑蔚。郑蔚冷漠疏离的问: “你去春晖阁做什么。” “我没……” 郑蔚沉沉眼光看过来,采薇撒谎的话生生咽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