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谢枕书是人吗? 苏鹤亭蹬着拖鞋跑出长廊,后面的小矮子们紧追不舍。它们跟不上苏鹤亭的速度,一边大喊着“客人”,一边欢快地蜂拥向前。因为长廊里的空间不够,小矮子们相互顶挤,把托盘都顶掉在地。 “猫崽先生!”领头机器人半路杀出,屹立在门口,朝苏鹤亭比画出“x”的手势,大喊道,“请您停下奔跑,注意安全……” 苏鹤亭疾跑没停,在冲向领头机器人的同时猛地起跳,双手稳稳地握住上方挂许愿牌的横柱,敏捷地跃过机器人,漂亮落地。 他“唰”地掀开门帘,向外望去。 “——阿弥陀佛!”和尚被忽然掀起的门帘吓了一跳,他的神经从蝰蛇离开后就没放松过。待看清是苏鹤亭,他紧绷的背部才微微缓和:“你在干吗?” 苏鹤亭看向雨中街道,雾蒙蒙的。 谢枕书走掉了。 “赛前热身,”他转回目光,对和尚摆起臭脸,“干吗,跟踪啊臭老头?” “是保护,”和尚加重语气,“我们在保护你。你白天为什么跑?找你也费了番功夫。” “我怕你们手抖,擦枪走火。”苏鹤亭略微弯腰,钻出了门帘。他用拇指指了下墙壁上的海报,提醒和尚:“这家店只接待拼接人。” 瑶池老板和佳丽是朋友,跟交易场沾亲带故,开这家澡堂子就是专为拼接人服务,这也是苏鹤亭常来的原因。 “哦,没看到。”和尚没有硬闯。他收回手,站在原地摸着下巴研究那海报,问:“你喜欢泡澡?” 苏鹤亭干脆地说:“关你屁事。” “只是聊聊天,能不能稍微的……”和尚感觉头疼,“我可是来保护你的。” “别逗了。”苏鹤亭掏了掏兜,用两指夹出蝰蛇的改造眼,“买吗?” 和尚定睛一看,神色略变:“你把蝰蛇的眼睛掏了!” “他留着也没用。”苏鹤亭两指向上轻轻一抛,“啪”地把改造眼握回掌心,“你们不要我就挂交易场了。” 和尚看着那颗眼睛上上下下,像被把玩的核桃似的。他心情复杂:“……你不留着吗?留着当替换装。” 苏鹤亭鼻尖微皱,一脸不情愿:“想想怪恶心的。” 这是斗兽场常干的事情。 退役选手的植入体可以交给斗兽场,斗兽场会进行综合估价,再把这些植入体当作替换装卖出去。 “蝰蛇用的东西都不错。”和尚提了提裤腿,在瑶池门口的长凳上坐下,“不过你掏了他的眼睛,他肯定恨死你了。” 和尚暗爽,但他不能表现出来。 他收敛表情:“他们还会来找你的。” 苏鹤亭注意到和尚今天穿的是便装。 在黑市,没有比武装组更好用的身份,因为他们能公开带枪。但是和尚今晚专门换了便装前来,说明保护他这件事不能声张。 “你们抓住了蝰蛇,”苏鹤亭说,“又把他放了。” 和尚看着屋檐外,忽然想抽烟,但他只是想想。他搁在腿上的手收紧又松开,语气平静:“总有些事身不由己。” 雨把水洼打出阵阵涟漪,水洼也不能跳起来抽雨一耳光。 虽然真他妈憋屈,但这群大老板就是不在乎什么主神系统,也不在乎那些没逃出光轨区的人类。 生存地的稳定让外部威胁变小,光轨区的新闻不再能引起广泛关注,人工智能发动的毁灭日也变成了历史。 不论主神系统想干吗。 ——它们这几年都没入侵生存地不是吗? 这就是大老板们的想法。 和尚问:“你今晚能输吗?” “能,”苏鹤亭掏出根棒棒糖,很好说话,“你先给我打三百万。” 和尚:“……” “你们还真把自己当成左右为难的小媳妇儿了。”苏鹤亭把棒棒糖咬进齿间,才发现自己拖鞋没换。他抬起只脚,让雨水冲鞋底:“卫知新,那家伙是不是叫卫知新?我只想告诉他。” 他声音不大。 “比赛有输赢,玩不起别下场。” * * * 蝰蛇眼前一片黑暗,他脑机接口附近有老化的疤痕,所以没有插连接线,但他的头部粘满了圆盘电极。 “老板,”蝰蛇闭着眼,在电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