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燕飞一般没那么听话的,可现在,她的注意力被楚翊手里拿的玉簪吸引了。 那是一支白玉簪,唯有一端鲜红如血,被工匠巧妙地被雕成了两朵梅花,一朵半开半待,一朵俏然怒放,片片花瓣层次分明。 顾燕飞眸光一亮,乖乖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由着楚翊亲自为她束发。 他挽发的动作很娴熟,修长的手指灵活敏捷,三两下就把顾燕飞那一头浓密的青丝挽成了一个发髻,只以那支玉簪固定这满头青丝。 顾燕飞摸了摸发髻,由衷地赞道:“你真厉害!” 她就没办法用一支玉簪把头发挽得那么漂亮。 两根纤纤玉指从发髻一直摸到了那支玉簪,流连不去。 她喜不自胜地反复摸着玉簪,以指腹感受梅花的形状,笑靥如花,愉悦畅快。 这支梅花玉簪不是凡物。 自打得了那块凤纹玉佩后,顾燕飞就意识到了一点。 这个小世界虽然现在灵气稀薄,几近于无,但是,在数千年甚至是万年以前,这里应该是有过灵气的,所以,才能孕育出有灵气的玉石,被工匠雕成玉佩。 可想而知,那块凤纹玉佩不会是这个小世界中唯一的一件灵物。 顾燕飞本想着慢慢找找看,没想到楚翊今天竟然给了她这么一个惊喜。 “这是给我的吧?”她有些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楚翊低低一笑:“这是回礼。” 顾燕飞怔了怔,立刻想起了她上次赠予楚翊的那枝红梅,弯起唇角。 她这个人一向运气不太好,可有趣的是,遇上楚翊的时候,她的运气就会变得非常好。 上辈子是如此,这辈子还是如此。 想着,顾燕飞的笑容愈发灿烂,毫不吝啬地展示她的愉悦:“我很喜欢!” 她当然喜欢,还喜欢得不得了! 这支玉簪可是好东西啊,虽说玉簪中的灵气无法吸取,比不上那块凤纹玉佩,但是,只要常年佩戴这支簪,就可以温养神识。 顾燕飞本就不指望像那块凤纹玉佩那般的灵物会很常见,否则,这个小世界也不至于是现在这般灵气匮乏了。 “你喜欢就好。”楚翊抬手帮她轻轻地扶了下那支梅花玉簪,温雅的笑容中隐隐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怀念。 顾燕飞开心地给楚翊斟了酒。 楚翊又坐了回去,目光忽然穿过雅座的窗口望向了一楼的大堂,然后做了个手势,示意顾燕飞往下看。 顾燕飞放下酒壶,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一个身形修长的俊朗青年迈入一楼大堂,他穿着一件宝蓝底祥云团花锦袍,腰束玄色嵌墨玉锦带,高大威武,形容间有一股武人特有的锐利。 “这是慕容雍。”楚翊道。 顾燕飞上上下下地扫视起慕容雍。 自打前些天去嘉卉院给顾云真添妆时,发现她的气运被顾云嫆所掠夺,顾燕飞就一直有些介怀。 后来,顾燕飞特意吩咐卷碧去打听过,顾云真自小到大的运气确实不太好,不仅仅是三太太说的那些事,还有更多数不胜数的例子。 只说今年,二月时,顾云真与顾云嫆等几个姐妹去侯夫人王氏的妹妹家做客时,她不慎被一颗马球擦到了头; 六月时,她在侯府的小湖里泛舟,小舟的舟底忽然漏水,她又不会泅水,差点就溺水…… 八月时…… 顾燕飞从这辈子一直联想到了上辈子的事。 上辈子,顾云嫆毁了容以及那之后半辈子的凄苦,应该也是因为气运不佳。 顾燕飞一时也没有头绪,想着顾云真婚期在即,就托了楚翊去打听一下顾云真的未婚夫慕容雍。 今早她收到了楚翊的飞鸽传书,约她来天音阁。 顾燕飞深深地凝望着慕容雍的面庞。 青年脸部的线条棱角分明,浓眉大眼,鹰钩鼻,薄细的嘴唇,组成一张英朗阳刚的面庞。 顾燕飞的目光在他的鹰钩鼻上转了转,微微皱起了眉头。 鼻如鹰嘴,啄人心髓。 楚翊低声道:“慕容雍在三千营任职,原是正六品的云骑尉,上月因为去青州剿匪立了首功,刚调到了神机营,升为五品骁骑尉。” 慕容雍不过正五品的武将,在朝中称不上什么大人物,连上早朝的资格也没有,若非顾燕飞问起,楚翊根本不会费神去留意。 他修长的手指慢慢转着酒杯,浅啜了一口酒水后,接着道:“自打这姚家班来了京城后,他几乎日日都来天音阁,给个名角捧场。” 楚翊徐徐道来,神情语气都很平静,似乎见怪不怪,又似乎不以为意。 下方的慕容雍进了大堂后,先是目光灼灼地朝戏台上望去,见戏台上只有一个年轻的小生与另一个老生,就意兴阑珊地收回了视线。 天音阁的小二走在前头毕恭毕敬地领着慕容雍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