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骑射,怕是连我都不如!” 顾燕飞叹息着摇了摇头。 她这么一说,所有人都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顾简。 此刻,顾简的脸色难看极了,两侧额角暴起一根根青筋,怒气充盈于皮肤之下,导致他的身体细微地颤抖不已。 不仅是族长,在场的族老们也都是看着顾简长大的,顾简文不成,武不就,既没上场考过科举,更从来没有上过战场,也就是八年前顾策出事,才让顾简白捡了这爵位。 顾简要真有本事,也不至于会弄丢了爵位,也不至于承爵八年都没一点拿得出手的军功。 不似顾渊,小小年纪就进了军营磨砺,前两年随禁军去沿海清剿倭寇,就曾立过大功,也就是先帝不喜,当时才没能升迁,这不,今上登基才一年,顾渊就已经锋芒毕露,升到了四品千户,现在更是立下了救驾之功,很有几分顾尧、顾策当年的风采。 眼看着形势因为顾燕飞三言两语又起了变化,顾太夫人面沉如水,瞪着顾简,示意他说点什么。 顾简也真的开口了,气急败坏地说道:“顾燕飞,你个搅家精,家里就是因为你才不得安宁!” 时至如今,顾简还不知检讨。 族长失望至极,毅然拍板道:“长房顾策乃元配嫡出,顾渊又是顾策唯一的嫡子。这家业由长房继承,明正言顺。” 族老们已经听族长解释过了,也都知道了顾太夫人是继室,顾策是前头的大戚氏之子,此刻他们再联想这对大相径庭的兄弟,不免有种原来如此的唏嘘。 不!顾太夫人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呐喊,带着几分歇斯底里地尖声道:“顾策他降敌!” 平日里雍容端庄的妇人此刻脸上难掩刻薄之相。 族长淡淡地反问道:“那么,朝廷可有决断?” “当年弟妹以顾策降敌为由上折,先帝可有定罪?”族长嘲讽地看着顾太夫人。 “……”顾太夫人仿佛喉头被堵住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世人皆知顾策有罪,可先帝确实没有正式定罪。 族长盯着顾太夫人晦暗不明的眼眸,又道:“顾简诬告、欺君,两罪并罚,这才夺爵革职,这可是皇上今日亲口御断的。” “要是说顾策有罪,不能承袭家业,那么顾简更不配!” 顾简被族长这番话说得羞恼万分,只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族长也不看他,环视了周围的其他族老一圈,问道:“大伙儿怎么说?” 族老们每每想到顾简弄丢了爵位,就觉得心如刀割,既心痛,又愤怒,更有几分怨艾。 此时此刻就算是平日里与顾简走得近的几位族老,也不站在顾简这边了,纷纷出声表态: “族长说得是。” “顾简犯下弥天大罪,人品有瑕,实在是当不起家业。” “家业要是到他手里,怕是要全数败完了。” “……” 就连老侯爷顾宣的几位庶弟也都站出来表态,全都选择挺顾渊。 一时间,顾渊成了人心之所向,众望之所归。 族长满意了,双目炯炯,趁热打铁地拍板道:“那我就代宣堂弟做主,以后宣堂弟这一脉,就由长房顾渊继承。” “按照祖制,由继承家业的一房继承七成产业。” “长房占七成。” 第255章 “我不同意!” 顾简气急败坏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起得太猛,撞到了后方的椅子,发出“噔”的一声响。 顾简还想说什么,就听族长冷漠地又道:“顾简,你要是对我们这帮老骨头不满,那就‘除宗’好了。” 顾太夫人狠狠地抿住嘴唇,几乎将手里的佛珠串捏碎,眼神怨毒地瞪着族长。 要么分家,要么除宗。 族长实在是太绝了! 正厅里的这番话同样也传到了外面,王氏就站在檐下偷听,就像是耳边响起了一道惊天巨雷般,耳边轰轰轰地作响。 七成! 王氏感觉心口像是被剜下了一大块肉,心痛至极。 她主持中馈这么多年,心里很清楚,顾家的家业有多大。 太祖皇帝是个豪爽之人,对当年追随他一起打天下的那些臣子都极为大方,天历三年,按功分封时,太祖皇帝赐给第一代定远侯顾尧足足两万顷勋贵庄田,佃户八百家,还有其他金银财帛等,当时顾尧就大手笔地置下了不少产业。 再后来,老侯爷顾宣子承父业,他是个擅于经营的,几十年来又给侯府添了不少田产、铺子、宅子等等,产业蒸蒸日上。 哪怕是过去这八年里,定远侯府虽然在朝堂上地位平平,渐渐边缘化,但是,侯府的这份家业在勋贵人家中却不薄,就算不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