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伤痕还在滴血,惨艳的血珠子顺着他侧脸流畅的弧度往下淌,细而长的眼眸透出令人畏惧地气息,只有在看向姜凝凝时才稍显柔和。 “这是怎么弄得?”她着急上前两步。 察觉到姜凝凝欲再次使用治愈能力,休利特后退一步,手背在脸上用力抹了一把,傲气轻狂的脸上是被碾碎的红痕。 “擦拭武器的时候不小心,划伤了脸,不是什么大事。”他轻笑着,额前银发缭乱。 姜凝凝微抿着唇,她心里清楚这只不过是休利特为了不让她担心说的安慰话。 但他脸上的伤痕也更加坚定了她的决心。 “坐吧。”她指了指露台上的小茶桌。 小茶桌上摆着一瓶精美的插花,铁线莲悄悄爬上了露台,在月色下盛开着淡紫色的花,晚风轻拂,淡香宜人。 只是对虫子来说再浓郁芬芳的花香也没有王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清香更加沁人,仿佛能钻进灵魂深处。 尤其他们现在还是在王的寝殿里,所有虫子心目中的圣地,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地方,连做梦都是奢望的地方。 轻柔的纱幔、柔软的地毯、淡雅的花香,床头精致的银把镜都令这些粗糙的虫子拘谨生涩,就连脚下的军靴蹑手蹑脚的,生怕把脚下的地毯踩坏了。 最拘谨的还是威尔,他身材高大威猛,脱去了典狱长的制服,穿着简单,手臂肌肉绷地袖子紧绷绷的。 端坐在姜凝凝的小椅子上的时候,生涩的有些笨拙,像是个刚入学的小学生。 浮光为他们各倒了一杯琥珀香饮。 姜凝凝指尖抹着茶杯,思量了一会儿,选择开门见山:“我听浮光说,你们自从回来之后,一直被排挤。左右是因为你们祖辈的关系,落了个罪虫的名声,可我从始至终都不认为你们、以及你们的祖辈有罪,所以我想还你们清白。” 此话一出,威尔休利特美娜皆是微怔,本以为王深夜召他们来是有要紧的事情,却没想到是为了他们,还要还他们清白。 美娜轻咬着唇,娇媚的姑娘率先红了眼。 却并不是因为祖辈多年的冤屈终于得到了伸张,也是感动王还惦记着他们。 他们只不过是众多虫子中最普通的一个,何德何能能让王心心念念,还担心他们是否收到排挤。 这些年他们潜伏在狼族窝里,眼睁睁看着那么多同族遭罪。 如今王解放了监狱,而当初监狱里的那些虫子心里怨恨他们,美娜从未觉得不平不忿,这本是他们应该受着的。 威尔与休利特皆沉默着一言不发,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姜凝凝等待他们的答复,这时旁边的尤宫先说话了。 “王还你们和你们的祖辈清白,你们应该谢恩才是。” 他坐在姜凝凝的身旁,苍白到近乎剔透的指尖把玩着白腻骨瓷杯,长袍衣摆及地,身姿如优雅的仙人令人倾倒。 “不、我们有罪。”威尔低沉浑厚的嗓音在静谧的夜里与花香相撞。 姜凝凝失声道:“为什么?” 威尔起身,高大的身形猛地跪在姜凝凝面前,发出一声沉闷的骨肉声响。 他一跪,休利特、美娜也跟着跪下,好似提前商量好了,一条心似的。 “王,我们的祖辈当初保护第三十四代王的圣茧失败,这就是罪,不可饶恕的罪。”威尔弯着腰,薄薄的衣服包裹着他背脊古铜色紧实爆发的肌肉。 “你……”姜凝凝手指攥着蕾丝桌布。 “如果您为了保护我们,就说我们的祖辈保护第三十四代王失利的行为是无罪的,那么往后那些守卫新王圣茧的守护军还会为了幼主竭尽全力吗?” 美娜也声音哽咽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