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琤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她怎么这么蠢,让林应时放在保安室就可以了啊,怎么会让他进来了。 没过多久,林应时端着杯子走过来。宋琤从床上慢慢地挪,靠在她床头的玩偶熊身上,接过林应时手中的水和药一口吞了下去。 林应时就站在宋琤床前,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吞水,“都说夏天连狗都不感冒。” “什么?”宋琤朝他瞪了一眼,正准备跟他争论,一口水呛在气管里。宋琤呛得不行,本来就哑得嗓子现在咳起来更像一个破锣,她伸手把水放在床头,手一滑,杯子倾倒下去,水洒在了床头的本子上。 林应时赶紧把杯子扶住,扯出纸巾递给宋琤又拿了些擦拭打湿的本子。 宋琤来不及阻止,林应时就翻开本子开始擦水了。 “你…咳……等一下,别……” 还是晚了,林应时已经看到里面的内容了。一张张简单勾勒的素描清晰地跃在纸上,不得不说宋琤在画画方面有天赋,即使是简单的几笔,她就已经画出了林应时的特征,他眉眼,他的笑,他习惯性托腮的动作,林应时想认错都不行。 宋琤好不容易止住了咳,“蹭”一下站起来,想从林应时手里抢回本子,结果一瞬间眼前发黑,看着就要往地上摔。林应时眼疾手快地一手扶住她,一手还拿着那个本子,宋琤站稳了,从昏黑中清醒过来,正巧看到画上的一页:林应时跳起来投篮的样子,穿的是他喜欢的24号球衣。 宋琤一把抢过来,强装镇定,“谁让你看了?” 林应时却显得有些高兴,“对不起,我只是想擦水,我不知道里面……”他说了一半就不说了,盯着宋琤来回看。 “里面怎么了?”宋琤从小就秉持着一个原则,理不直气要壮,何况这是她初中的东西,昨天顺手拿起来打了草稿忘了放回去而已。 “你画的是我。”不是疑问句,是陈述,林应时就这么看着宋琤,瞳仁像一个黑洞,快要把宋琤吸进去。 宋琤知道自己瞒不过,她甩开林应时的手,坐回床上,“是又怎么了?” 对啊,又怎么了?只不过是她青春期的一点萌动而已,她以为自己可能是特别的,可她不是,甚至还是让人讨厌的对象。 林应时弯下腰,跟宋琤平视,他开始笑,一侧的酒窝很明显,“你喜欢我。” 宋琤盯着他看了半天,他的笑不像是嘲弄,反而很开心的样子。行,可能他就是这种自恋型人格吧,知道有人喜欢他他肯定是开心的呀。宋琤想。 “不是,曾经喜欢,现在讨厌。”宋琤实话实说,却显得不是那么有底气。 林应时的酒窝慢慢消失在嘴角,上次也说讨厌,“所以,为什么?” 这次没有人打岔了,宋琤嚅嗫了一下:“什么为什么?没有为什么,你该走了,再见!”然后掀起被子蒙着头躺了回去。 退烧药药效很快,宋琤只听见被子外头响起“趿踏”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就陷入了安静,宋琤就这么睡了过去。等到宋琤醒来,天已经黑了,她扭头看见桌上放着一碗粥,一张便条贴在外卖包装上。醒了记得热一下再吃,吃了再吃药。宋琤认出来是林应时的字迹,她扯下便条,在手里捏了一会儿,丢进垃圾桶。垃圾桶里有一张看起来用过的退烧贴,宋琤摸摸额头,好像是比她之前贴的整齐了些。宋琤测了测体温,37.6度,低烧,比刚刚好多了,头也没那么昏沉了。 奇怪,不是说她烦吗?怎么还这么照顾她。宋琤看向枕头底下的本子,拿起来随手翻了翻。这本来就是一个草稿本,宋琤小时候学过画画,没事做的时候就爱涂涂写写。喜欢林应时的时候,她老是偷偷瞄他,然后画在本子上。 怎么就这么巧,被他看见了呢? 宋琤把头埋进被子里,心里说不上来的感觉。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