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院子,她低头看着廊间刻了花纹的青砖,满眼的好奇。 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迎了出来,挑剔地打量着她。女孩儿张大眼睛看向这遍身绫罗的漂亮女子,心想,这一定是一位官太太。 这座大院子,想必就是传说中的官府了。 一双素白的靴子踏在院子里的积雪上,成年的白柔霜正站在一旁,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六岁的她错了,这不是什么官府和官太太,眼前的大院子是一座青楼,花枝招展的女人是楼里的老鸨。 六岁的白柔霜,就这样被母亲卖进了一座青楼。 彼时她尚懵懂,甚至没有机会问一句为什么,只记得母亲抱着自己,哭着承诺,等几年后家里有银子了,就一定会把她接回去。 那老鸨便在一旁撇撇嘴,露出个不屑一顾的表情。 此后很多年间,白柔霜都在安慰自己,母亲一定是认为六岁的她在青楼里不会遭遇什么,想等过两年家里周转过来,在她到了能接客的年纪之前,就把她再赎回去。 只是她一直没能等到。 白柔霜看着眼前的母女相拥哭泣。 她记得,自己明明是在和师兄师姐们一同历练,如何就到了此处? 眼前的一切都在重演,老鸨等得不耐烦了,催促起来,母亲便放开了白柔霜,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 白柔霜犹豫了一下,追上了母亲,对方却似乎看不到这个成年的她似的,拿着老鸨给的银子,离开院子,走上长街。 白柔霜紧紧跟了上去,大雪纷飞,母亲没有打油纸伞,白柔霜撑着外袍,举在母亲头上。 她还记得母亲体弱爱哭,哪怕在幻境里,她也下意识地护着母亲,不想让她淋了雪、生了病。 母亲走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脚步匆匆地离了城,经过座镇子,又坐了近两个时辰的牛车回村,临近太阳西沉才熟门熟路地进了一处小院,一个男人迎了出来,白柔霜认出那是邻居家的王二叔,平日里对她们母女很好,常常接济她们给二人送吃食的。 他看着沉默的母亲,上前问道:“咋样了?” 母亲就哭着推他一把:“都怪你,非要我卖了霜儿。” 王二叔哄着:“好了,好了,我也是没办法,娶个寡妇我爹娘已经很不愿意了,再带个赔钱的丫头,他们哪能同意你进门啊?咱家也养不起多一张吃饭的嘴了。再说,那丫头总让你想起那丧良心的前夫,也是碍眼,卖了她正好置换些嫁妆,我爹娘也挑不出错处来。” 母亲就抹了一把眼泪,不说话了。 王二叔又问:“你把人卖哪儿去了啊?” “还能卖哪儿去?附近统共也没几个大户人家,我问过几句,人家根本不要六岁的丫头,”母亲又哭了起来,“你又嫌卖得太近恐邻里说嘴,我把她卖进你提过的那窑子里去了。” 王二叔搂住她,手里不老实地摸索了几下:“别哭了,等咱成了亲,再生几个大胖娃娃。” 白柔霜怔怔地看着他们,浑身都在抖。 她拼命地嘶吼,质问母亲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知道母亲一个人养活她不容易,可是她已经很努力在帮忙做活……卖了她又为什么还要骗她,给她这种虚假的希望? 可是眼前二人听不到她,也看不到她。 白柔霜拔出了腰间佩剑,用尽全身的力气砍向了眼前的男人。 整幅画面被她劈碎,白柔霜眼前一黑,发现自己正站在少女时期的自己身边。 十四岁的白柔霜躺在地上,被青楼里的龟公踩住大腿根。 这是在压腿,练她的柔韧性。m.lZ1915.com